她四處打量。
小於菟?哪裡有?明明是陸家的貓,又怎麼會在辛家呢?
半晌,她對上有些挫敗的四郎的視線。
她的視線,緩緩落回自己身上。
屋裡傳出一陣驚笑追打聲。
來小郎君小娘子屋子裡送棗兒和湯糰的田田將目光從屋裡收回來,問葉葉:「你方才送過藕粉了?那這碟棗兒就晚些再拿進去吧,不然積食了。」
葉葉接過來:「姐姐放心,我心裡有數呢。」又拿肩膀推推田田,「娘子現下沒生氣吧?」
田田低下頭,把帕子收回腰間:「沒生氣。生什麼氣?大郎君多年如一日的,再和他生氣,也不值當。再說了,還有郎主在呢,郎主不會叫娘子一直生氣的。」
也不再多閒聊,拉拉葉葉的手,便道:「我先走了啊,娘子那邊忙著呢。」
背後,葉葉「哎」了聲,目送田田的背影離去,才自己也回到屋子裡。
...
范如玉聽畢了田田的話,陷入了沉思。
半晌,她拿肘彎推推辛棄疾:「老辛,你覺不覺得這有點不對勁啊?」
范如玉扳著手指頭數:「看話本子,看閨怨詞,這簡直就是...」就是咱們倆當時瞞著我哥那段日子的翻版嘛!
辛棄疾躺在榻上,舉起一條胳膊墊在腦袋後頭,正看著手裡的書。
聞言,他分出一半心神來,接話:「...簡直是才女的範本?」
呸!
范如玉踹他一腳:「我可不想養出來個朱淑真似的女孩兒!」
朱淑真可夠才女了吧,結果現下在臨安府的境遇如何?
那些才氣橫溢但卻過於大膽的詞如「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②」「嬌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懷③」之句,到現下仍是被不少老古板認為是「淫詞」。
朱淑真本人現下在臨安府的生活也十分拮据潦倒,一代才女,淪落到如此境況,倒叫人嘆息。
若蓮心也要被世人如此不容,她寧願蓮心仍是現在作詩都不通的小丫頭!
她不滿地又踹了辛棄疾一腳。
「——哎喲,哎喲。別踹了,娘子。」
范如玉也不是吃素的,辛棄疾也不是鐵打的,他在榻上翻個身,大聲宣布,「娘子啊,你這腿腳,可一點都不像個老太婆啊!」
老太婆——?
本在一旁給辛棄疾捶腿的田田瞪大了雙眼。
她看看辛棄疾,再看看面上表情已轉為端莊微笑的范如玉。
很快,田田便以前所未有的、極靈敏的腳步,三兩步就撤了出去,不再在屋中侍候了。
咳,暴風雨將至啊。
「——所以,就是如此。爹爹我決定給你教授些詞中佳作,以此為你樹立起好的詞作榜樣,匡正贅余浮麗的習氣!」
辛棄疾在書房中大聲宣布。
蓮心背著手,端正站在辛棄疾的書房裡。
一炷香前,她方被范娘子派來的田田從房中三郎身邊拎過來。但直到現在,她也硬是沒搞清楚被拎來的緣故。
蓮心一邊有些莫名地聽著辛棄疾煞有其事的教授,一邊忍不住打量的目光,看向辛棄疾顴骨上那一處青紫。
她張了張嘴,想說話,卻又被辛棄疾打斷:「各個詞牌,都有其格式、韻律,講究平仄、對仗。詞中的一闋可稱作一『段』,一段中的每一個樂句可稱為一『均』,而每一個短樂句叫做一『拍』。」
「譬如你之前說想學『浣溪沙』這個詞牌名,這個詞牌有多種變格,可在押韻、字數、平仄上略有改動。而其正格也即最常用的,便是一首四十二字。」
辛棄疾拿一首最膾炙人口的詞舉例,「『一曲新詞酒一杯』...『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④』這便是在前一段有二均、二韻、三拍的正格之詞,後一段亦如是。」
「不過呢,一個詞牌固定平仄韻律,也只是為了歌者更方便唱出來。若意蘊達到,在詞牌上略作增減,不遵平仄或不押韻律,那也沒有什麼。或者像姜堯章那小子一樣,能自作詞牌,那就沒有什麼能束縛你的詞牌規則了,想怎麼作詞,全都隨你心意。」
辛棄疾翻起一本書,指著上頭署名為「姜夔」的字,笑道:「不過他在詞作上頗有天分,你還是不必急著學他,免得反走入歧途。」
蓮心終於找到空隙插話:「爹爹,姜哥哥這是終於肯給你遞帖子啦?」
辛棄疾立刻得意起來,謙虛道:「還好,還好。」
蓮心上道,立刻拍馬屁:「爹爹果然文名遠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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