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二娘本來就因為下午那通火心虛害怕了好久。此時見蓮心不光不避,反自己找上門來,更是難受羞愧。
她臉垂得很低,「我...下午的話,對不住...」
「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怪我麼!」辛二娘嘟嘟囔囔的,又偷覷蓮心一眼,「你一來,就把爹爹和哥哥的注意都搶走了,我不高興呢!」
蓮心把食盒放下:「照這麼說,范伯父是唯一倖免遇難的人啦?」
「范伯父我也不喜歡!」蓮心是在玩笑,不料辛二娘卻像找到了知己,「每次范伯父一來,爹爹就不陪我玩,也不陪三哥了!」
蓮心真是哭笑不得:「你連范伯父的醋也要吃的呀?」
辛二娘玩手指:「范伯父也是人,我為什麼不能吃...」
「行了,又沒有說要怪你。」
蓮心捅了一下她的腰,擠著她向床榻里側滾了一圈,「往裡邊讓讓...我有事求你幫忙。」
辛二娘口吻酸酸的:「我有什麼能幫你?你求范娘子或者爹爹就是了,反正他們對你那麼好,比對我還好...」
蓮心又捅她一下:「還想不想和我好了?別說酸話了。」
「噗。」
這是辛二娘沒喝水也噴出來的聲音,她的臉在黑暗中也紅得明顯,結巴,「什、什麼好...你講話就不能講究些麼!」
蓮心:「你就說幫不幫嘛。」
攤上這混不吝,辛二娘是沒法子了,只好問,「幫什麼?你說。」
蓮心在她耳邊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通,惹得辛二娘輕叫一聲:「什麼?偷爹爹的匕首?!」
她慌得直擺手:「我不敢,那是他最寶貝的匕首,我不能...」她一骨碌坐起來,眼神清亮亮的,「你也不行。就算我今日對不住你,也不能幫你偷、偷...」
她卡了殼,連「偷」這個字眼都有些不好意思說出來,但仍堅定道,「不可以。爹爹會傷心的。」
「不是真要偷。而是匕首已染上邪祟了。」
蓮心一本正經,也一骨碌爬起來,「你沒發現那匕首時不時割傷了辛叔父的手麼?它有異動。」
...
「什麼?」
范娘子看著蓮心和被蓮心拉著、躲躲閃閃的辛二娘,心裡覺得有些荒謬,「你說,郎主的匕首上有邪祟?」
「不然為何叔父的手會總被割傷呢?」
范娘子:「他明明說是因為離開戰場太久,他已不會使匕首了。」
蓮心反問:「娘子相信麼?」
范娘子聲音一頓。
說心裡話,不信。
即便已離開沙場二十年之久,辛棄疾仍留有每日練武的習慣,風雨無阻,怎會被匕首輕易割了手?
何況...
范娘子看著自己被蓮心抱住的右手臂,哭笑不得道,「哎唷,行,行,我知道了...」果然看見蓮心因遂願而綻開的笑臉。
她心下一軟,摸摸蓮心的頭髮。
她自己沒有親生的女孩兒,若蓮心被他們收為義女,她就有了女兒了,想到這個,心下就已軟成一片,更別提這點小要求。
她警告:「只一點,我將匕首偷給你後,你去藏匕首時不許淘氣,小心著些。」
第二日雨意轉為濛濛,山谷間只見一片天青色,兩米之外難見人物。
辛棄疾腰間匕首消失了蹤影,打早上起來之後,他雖照常領著一群孩子往山上走,神色卻不復昨日的輕鬆愉悅了。
范如玉在門口叮囑:「看緊了孩子,別叫蓮心和二娘走丟了。」
辛二娘拉著蓮心的手,有些激動又小心地四處打量著,似不敢相信自己也出來玩了。
辛棄疾頷首,用力握了下范娘子的手就要走了。
辛二娘猶豫一下,還是轉過身,朝范如玉叉手行禮:「多謝娘子,我這就去了。」
還是范娘子向辛棄疾又開了口,她才能和蓮心等人一起去的。
范娘子也略一怔,沒說什麼,點點頭:「去吧。」
幾人走在小路上,雲霧愈重,因為這個,也因為辛棄疾少見的寡言,氣氛像晨霧一樣,有些冷冰冰的。
素日都有辛棄疾的大笑,今日突然沒有了,還叫人很不習慣。
辛二娘笑道:「爹爹腰間的匕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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