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棄疾的眉頭沒有放鬆,聽見辛二娘發問,才搖了搖頭:「找不見了,昨日還放在枕邊的。」
蓮心悄悄踢了辛二娘一腳。
辛棄疾沒在意小孩之間的小動作,輕呼了口氣,見前方水聲愈大,揮了揮手,「別說話了,快要到了,前方路陡峭,你說太多話,待會說不定沒勁了。」
事實證明,路陡確實費體力。
山路曲折,方才聽到的水聲不多時又弱下去。一行人繞來繞去,始終沒能抵達想要看的瀑布處,肚子卻已餓了。
坐到熱氣騰騰的鋪子門口,辛棄疾高喊:「來四碗臊子米粉!」
辛二娘歡呼,蓮心則仍試圖將話題拽回匕首上頭。
她試探著:「聽范娘子說,那匕首原來總在夜晚嗡鳴?這有些怪吧?」
辛棄疾想了想:「好像是吧?」揮了揮手,「我喝了酒睡覺死,聽不見那些噪音。」
蓮心有點傻眼。
她本想看靠那嗡鳴聲能不能直接勸服辛棄疾扔掉匕首,卻沒料到辛棄疾這頭出了岔子——他根本沒聽見!
無奈,蓮心只好迂迴委婉問:「叔父,它總是嗡鳴,說不準是壞了呢。你有沒有想過將匕首扔掉或者轉贈給別人呢?」
方才還笑呵呵的高大武夫臉色沉下來時,威懾力一下子令山巔的氣溫都下降了似的。
「這是我斬殺金國叛徒所用的匕首,誰敢搶走它?」
辛棄疾把筷箸重重拍在小攤的桌面上,眼如銅鈴,聲若洪鐘,「讓我發現是誰偷的,我就和誰沒完!」
藏在蓮心衣袖內兜的匕首輕微動了一下。
【他要和你沒完了。】匕首幸災樂禍地和蓮心道,【告訴你這招沒用了吧。】
第21章 爹爹,米粉和《水調歌頭》。
青綠蒼翠的是麻菇絲筍燥子,紅艷艷的是襯腸血筒燥子,雪白熱騰騰的是沙魚絲燥子。
不同燥子被澆到新鮮出爐的米粉上,香氣飄得滿山巔都是。
米粉鋪子建在山巔,坐在鋪子旁,甚至可見雲霧徘徊於周身一般。
蓮心還沒放棄方才的意圖,一邊揉著指尖的筷子,一邊小心試探:「各物件都有各物件的歸處嘛。比如這銀絲米粉麼,就最好配襯腸血筒燥子,而不能配麻菇絲筍燥子,蓋因筍粗而粉細,口感不均勻。叔父那柄匕首年久失修,配不得叔父的身份,也該換啦。」
說著說著,視線不自覺就被辛棄疾一口小半碗米粉的架勢給吸走了:「...叔父?你別噎到了...」
三兩口就解決掉一碗燥子米粉的辛棄疾抹了抹嘴,滿不在乎:「這算什麼?我打仗的時候,吃得比這還快呢。」
他露出有些懷念的表情:「戰場上時間不等人啊。」
「好了,小蓮心,別勸了,那匕首就是我在戰場上的兄弟。我不能丟掉它。」
辛棄疾把最後一口湯倒進嘴裡,放下碗,才說,「我肯定得將它找到。」
蓮心心裡輕輕嘆了口氣,只好:「...叔父說得也是。」埋頭吃起米粉來。
第一次,她覺得食物在口中索然無味起來。
吃完之後,一行人又要向目的地出發了。
蓮心也摸著肚子跟著眾人站起來。
懷裡沉沉的感覺突然滑了一下,當蓮心意識到不對,試圖伸手去按住時,已經來不及了。
玉柄匕首「噹啷」一聲,從蓮心懷裡掉了出來,掉在了地上。
「那是...」辛棄疾一愣,旋即濃眉皺起來。他沒有急著去撿,而是緩緩看向蓮心,「這是我的匕首。小傢伙,原來在你這裡。」
蓮心的臉一下子紅了,方才種種貶低匕首的話似乎瞬間變成了為自己私心、私藏而冠冕堂皇的藉口。
「叔父,對不住,我不是想私占它...」她想解釋,卻又不知如何向辛棄疾解釋自己能聽懂匕首之言的事實,「我只是覺得,它既然在叔父身邊總是嗡鳴傷人,那麼或許它只是與叔父八字不合、不願待在叔父身邊,將它送給別人說不定就好了呢?」
辛棄疾道:「所以你就要將它直接拿走,看著我這麼著急?」
他看著蓮心垂下的頭,似乎想訓斥,但又看了看周圍的人,將怒色咽了回去,只沉聲道,「不問自取,你知道是什麼。」
蓮心眼眶酸酸的,一時說不出話來,深深低下頭去。
辛棄疾看了片刻蓮心的臉,面上掠過一絲蹙眉的不忍,但還是虎著臉,朝她伸出手。
蓮心沒辦法,只能慢吞吞將匕首撿起來,遞給辛棄疾。
這時,方才一路上都沒再動作過的匕首突然又劇烈顫抖起來。嚇得蓮心手一抖,便將匕首脫手而去。
匕首嗡鳴:【我不!我不要再去削肉砍樹!我要去戰場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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