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麼好?」夏禹不客氣的嗦了一口面,「我能……我能問你借十幾塊錢嗎?等我發了工資還給你。」
梁子墨洗漱完,回他:「十幾塊也算借嗎?我請你算了。」
夏禹幾乎要感動哭了:「墨哥你怎麼這麼好!我都快愛上你了!」
梁子墨面對著他,後退一步:「不合適吧……」
「哎呀,我工資一個月就八百,你不知道十幾塊錢對我來說已經是巨款了!」
梁子墨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下樓退房時,駱之漾坐在賓館門口靜靜等他倆。
三人離開賓館,梁子墨帶小孩兒去醫院換藥,趁夏禹不在將他拉到一邊,問他:「你拿了他多少錢?」
「15塊,你不用這樣。」
他用的『拿』而不是『偷』。駱之漾很清楚,他不僅不責怪他的過失,還在努力的維護他的自尊心。
梁子墨坐下,與他平視,「知道我維護你,你還知錯犯錯?嗯?」
「我只向你認錯。」駱之漾低頭摳手指,有些話矯情難以開口,
「你說得對,我爸媽就是不想管我才把我扔在這兒,我做的那些事兒不是真的想那麼干,我只是……」
梁子墨雙手扶住他的肩膀,語重心長:「不要自暴自棄,你已經到懂事的年紀了,要學會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駱之漾對他的話懵懵懂懂:「可是我要怎麼對自己負責?」
「心無旁騖的好好學習,其他的一切都與你無關,走出大山。」
「如果我爸媽接我走,我不就不在山裡了?」
「可是你還沒從你心裡的大山翻出去。你明知道他們靠不住,卻還是忍不住把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等你長大之後真正陪伴你時間最久的人是你自己。」
駱之漾大概能明白他的意思了。
也許就像溺水的人看見漂浮在水面上的一根稻草,明知道它救不了自己,卻還是拼了命的想要抓住。
但如果冷靜一點,就會發現原來水不深,只要自己站起來就淹不死人。
他看向梁子墨的眼神都變了,語氣堅定起來:「今年過年如果我爸媽不回來接我,我就去鎮裡上學。」
梁子墨笑起來,揉了揉他的頭髮:「這就對了。」
隨後他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現金:「從哪兒哪來的就放回哪兒去,這種事不能有第二次。」
小孩兒紅著臉接過了錢。
從醫院出去,夏禹已經又租好了一輛拖拉機車,他按照梁子墨給的尺寸不知道從哪兒買了片玻璃。三個人啟程返回村里。
回去後村長就來登門問候了,得知梁子墨的傷口沒啥大礙就放下了,表示會把醫藥費報銷下來。
下午,安裝熱水器的人也到了,夏禹幫著梁子墨安排讓人將熱水器安裝到了童伴之家的房子裡。
梁子墨送走安裝師傅,心情不可謂不好,他都快餿了,總算可以洗個熱水澡了!
「等明天就可以讓幾個小孩兒住進來了。」
第9章
因為去鎮裡看病包紮傷口的事兒,夏禹被耽誤了一天課程。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又帶著十幾個孩子去上學。
這次梁子墨學聰明了,藉口自己生病了誰都不抱,最多牽著他們的手不讓孩子們摔跤。
駱之漾跟在大隊伍最後面,默默地照顧幾個梁子墨扶不到的孩子。
夏禹滿臉不可置信,湊近了小聲問他:「墨哥,你給他下了什麼迷魂湯?能讓他這快就改了性子,傳授一點秘訣給我唄。」
梁子墨笑著神秘,回他:「他本來就不是個壞孩子,我只是跟他說了些你們沒說過的話而已。」
小學的老師大多不會跟半大的小豆丁們講太多人生道理。只會重複的講,你要認真學習。
可是人為什麼要努力學習呢?老師們不會跟孩子們講太多,他們覺得孩子們聽不懂,孩子們涉世未深也聽不進去。
可是有些生活在痛苦裡的孩子天生更加早熟,他們需要有一個人向他們剖析這個世界殘酷的真像,但又不能真的讓他們感到絕望。
到了學校,把幾個孩子送進教室後,幾位老師聽說他收服了駱之漾這個小魔頭,紛紛對他青睞有加。
把他拉進辦公室里,還給他抓了一把瓜子、倒上了茶,再次把上次說的那幾個孩子列了出來,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希望梁子墨回去多關照關照。
就在梁子墨聽的腦袋發暈的時候,駱之漾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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