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踩著他的臉走過去。
他不甘心,憑什麼?
憑什麼蔣裕京在婚禮上羞辱他,轉身選擇那個野種?
他想起自己當初在程書懿面前撒的謊——
他說自己愛上了蔣裕京。
其實哪有什麼愛,他太了解程書懿了,那傢伙軟弱又單純,只要他擺出一副深情的模樣,程書懿就不會跟他搶。
可最後呢?蔣裕京還是選了程書懿,把他甩得一乾二淨。
想到這裡,他眼淚在眼底打轉,牙咬得咯吱響。
「程先生,該回病房了。」護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程景源猛地站起身,腳踢到長椅邊,水杯「嘩」地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散了一地,水濺到他的褲腿。他低頭盯著地上的碎片,眼底閃過一絲瘋狂,抓起一塊尖銳的玻璃抵在腕上,大喊:「我要見蔣裕京!」
護士嚇得連退兩步,「程先生,您冷靜點,您母親交代過——」
「我說我要見他!」他吼了一聲,手腕微微用力,玻璃劃出一道淺淺的紅痕,血珠滲出來。
周圍的病人發出低低的驚呼,有人縮回椅子,有人探頭看熱鬧。
護士慌忙按下腰間的呼叫器,急促的「滴滴」聲響起來。
趁著人群騷動,他猛地轉身,衝進旁邊的安全通道。
他跑進巷子裡,消失在醫院的燈光之外。
與此同時,一支精幹伍隊被緊急調動,駕駛偽裝車輛,目標直指這個從醫院逃出來的男孩。
H獨立國政府正陷入一場空前的危機。國際聯盟公開揭露其秘密研發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醜聞後,證據如雪片般堆積——衛星圖像、截獲的通訊記錄、甚至叛逃官員的供詞,無一不指向同一個結論。
這場風暴不僅動搖了政權的根基,還帶來了巨額罰款和國際法庭審判的威脅。國內民怨沸騰,街頭抗議此起彼伏,官員們在重重壓力下焦頭爛額。
為了自保,H國高層緊急制定了對策。他們計劃在幾天後召開的國際審判庭上徹底否認「武器研發」的指控,堅稱所有證據都是反叛軍精心偽造的假情報。
為此,他們需要一個滴水不漏的辯護,而程絳的家人成了這場博弈的關鍵棋子。只要程家人出庭作證,證明程絳從未參與任何武器項目,阿芙洛狄忒號上也不存在所謂的關鍵「密鑰」,H國就能將輿論的矛頭轉向反叛軍,指責其「編造虛假信息,影響國際穩定」。
程書懿,程絳的長子,如今嫁入蔣氏家族,是他們的首要目標。
早在醜聞爆發之初,H國情報部門便派人前往貝沙灣蹲守,那是其丈夫在中立區的住所。但該公寓戒備森嚴,幾天下來,根本見不著程書懿的身影。蹲守的情報人員只能在遠處用望遠鏡窺探,收穫的只有海風和疲憊。
正當他們焦慮之際,一條緊急情報打破了僵局——線人傳來消息:程絳的小兒子程景源從醫院失蹤了。
作為程絳的直系血親,他手裡可能握有關鍵信息——或許足以扭轉局勢。
而他們,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程書懿蜷縮在沙發里,膝蓋微微收起,抱著一隻靠枕,身後餐桌上是早已涼透的飯菜。米飯結了硬塊,菜湯表面凝出一層薄油。
天色從淺灰漸漸沉入墨黑,客廳的燈沒開,只有窗外遠處的高層內透燈光透過紗簾灑進來,在地板上拖出一片模糊的影子。
手機擱在沙發扶手上,屏幕亮了又滅,滅了又亮,始終沒有蔣裕京的消息。他盯著屏幕,指尖在靠枕邊緣摩挲。
「怎麼還不回家……」
話音一落,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亮起,跳出馮嘉姚的名字。他手指迅速滑過屏幕,接起電話,「餵?」
「程先生,你現在在哪裡?」馮嘉姚的聲音急促,背景里隱約夾雜著人聲和雜亂的腳步。
程書懿瞬間坐直,膝蓋頂開靠枕,眉頭皺起,「我在家,怎麼了嗎?」
「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吧?」馮嘉姚的語氣里透著鬆了一口氣的慶幸,可那急促的語速和掩不住的慌亂讓程書懿心頭一緊。
「我沒事。怎麼突然這麼問?」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一瞬,緊接著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馮嘉姚捂住了話筒,低聲和旁人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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