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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被狂風吹開,窗外簌簌聲響,不用多想,今年的第一場雪。

似有雪花順著風落到窗沿,姜悅容凝視窗外,外面立了人影,她帶了許多有底子的人,就是要讓她沒有絲毫離開的可能。

鄭淑儀哼笑一聲,手指慢慢退開抹了厚粉的臉頰,嫌棄地抽出方帕擦拭被抹白的指尖。

姜悅容單膝跪得難受,將另一隻腿放了下去,她將一動,身後的兩人將短匕抵得更近了一分,脖頸一涼,刺痛傳達到腦海,白皙的脖頸滲出一抹鮮紅。

「不用動用你的腦筋,你和她,都出不去。」鄭淑儀指了指一旁已經毫無求生欲望的程美人,「本宮存了死志,但本宮不想一個人去死,想找兩個人陪我,你們,沒意見吧?」

姜悅容微微仰頭:「娘娘,您要拉嬪妾陪葬,嬪妾尚能理解,程姐姐與您並無恩怨,她又是為何?」

聽到有人提及自己,程美人眼眸動了動,可現在毫無出路,她再度沉寂下去。

鄭淑儀垂眸看著兩個跪在腳邊的手下敗將,一個無力地跪在地面,身體輕輕抖動,而另一個像個好奇寶寶,什麼都想要問個清楚。

她笑了一下,冷冷道:「想拖延時間,等誰來救你?皇上,還是皇后娘娘,又或者是太后?」

最可能來救她的三個人,一個失蹤,一個金蟬脫殼前往營救失蹤的那人,最後一個年邁且因為失蹤的那人在前朝焦頭爛額。

蓮可、雲蕤和景憂都同她被困在此處,沒人能出去報信,就算她提前對粟筱說過,兩個時辰還沒回去,就讓她去搬救兵。

就如今的情形,根本沒有機會等到兩個時辰以後。

姜悅容苦笑一聲:「娘娘明知,沒有人能來救嬪妾,何不如讓嬪妾死個明白?」

好像是這個道理,鄭淑儀慵懶地靠在榻上,「本宮同你講個故事,你就知道本宮為何要這樣做。」

***

京郊驛站,馬廄關滿了肌肉健碩的駿馬,其中一匹赤紅色眉心帶白的馬才將將歇腳,嘴裡不停喘著粗氣,姜悅容在這就能認出,這是紅狐。

江喆海等在房間門外,急的直跺腳。

傳言失蹤多日的齊鄖此時此刻正發著高熱,昏迷不醒地躺在驛站逼仄的床榻間,被提來的郎中哆嗦著手給當今聖上縫合傷口。

此處距離京城也就

幾十里的距離,本可以快馬加鞭將陛下送進皇城由太醫醫治,但陛下猛然發起高熱,遲遲不下,還趴在紅狐的背上昏迷過去,嚇得彭澄等人叫停了進程,找了最近的驛站歇下,帶了郎中來,先讓陛下醒來才行。

血水濃稠,郎中不知擦拭了多少淨布,才把肩上的血漬擦得差不多,露出被掩埋的傷口。

郎中抽了口涼氣,回身朝那人高馬大的武將拱手:「大人,草民斗膽一問,這位貴人是被什麼器物所傷?」

彭澄抱臂回道:「箭傷。」

掩人耳目地從北洲出城,沒想到各處都被安埋了眼線,才步入密林中的小路,利箭便破空而來,猝不及防傷到了陛下的肩。

著急趕路回京,護送隊伍沒有帶拖累的醫士。陛下忍痛將劍拔出,想著只要把一周的路程縮短至三日,就算有傷口也不會如何。哪料一路顛簸,傷口總是結痂又裂開,玄色的衣服被鮮血浸透,陛下的面色也愈發蒼白。

不得已,陛下昏迷過去後,彭澄同江喆海商議,將隊伍停在此處。

郎中將止血的藥粉灑在傷口,止血後又開了藥方,讓彭澄去鎮上的醫館抓藥。折騰來折騰去,就到了半夜。

彭澄和江喆海輪換著守夜,第二日晨光熹微時,床榻上的人咳嗽一聲,緩緩睜開眼。

幾日勞累,齊鄖的眼裡布滿血絲,他盯著陌生的地方看了兩圈,啞著嗓問聞聲過來的兩人:「這裡是什麼地方?」

「陛下,這裡是京郊驛站,您昏迷過去,奴才與彭將軍找了這個地方讓您休息。」

齊鄖拿過彭澄倒來的茶水,潤過嗓後問:「朕昏迷了多久?」

「半日。」

他從昨日午後昏迷,如此算來,沒有耽擱太久。

隨意吃了點果腹的東西,齊鄖利落起身披衣,由江喆海扶著,踉踉蹌蹌往馬廄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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