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澄高聲阻止道:「陛下,皇后娘娘已經大捷,皇宮也有太后娘娘坐鎮,您不若再休息休息,身體好些再回宮?」
齊鄖不理會,逕自往馬廄尋找紅狐。
上等的汗血寶馬一路疾馳在前,彭澄同江喆海落在一出,彭澄一張嘴灌了一嘴的狂風:「江公公,皇上到底為什麼這麼著急?」
風聲灌入耳朵,江喆海沒太聽清,又問了一遍才回道:「彭將軍,宮裡還有一位鄭家餘孽,皇上要趕回去處理!」
彭澄高聲道:「只是後宮的娘娘而已,鄭家已滅,慢慢回去再處決也尚可啊!」
這讓江喆海怎麼說?
總不能告訴彭澄,因為鄭家餘孽在宮裡,會威脅到白蘇宮那位娘娘的安危,所以陛下才急著趕回去?
「彭將軍,鄭家女稍有偏執,定會產生威脅,陛下才要趕去處理。將軍可別多問了,陛下都走遠了!」
江喆海含糊敷衍過去,手上鞭子一揚,驅馬追趕已在前方山的拐角不見了的皇帝。
***
鄭家來到鄭淑儀父親這一輩才算真正崛起,其父好色,除了正妻養了十幾房妾室,子嗣更是多得數不過來。而作為聯姻正妻所生的第二個女兒,頭上有兩位哥哥。鄭淑儀從出生開始,她的婚姻就被標記上要為家族做貢獻。
鄭淑儀記得父親最常對她說的話便是:「你的夫婿不可以自己做主,一切要看族老的意思,他們滿意,這門婚事才能定下。」
後來父親眼中只有芝蘭玉樹的大哥,一切好的都是為大哥做準備,她的婚事就成了大哥向上走的籌碼。
那時大哥中意一位高門貴女,但其並不著眼只是一位巡撫的兒子。四方打聽才知,那位高門貴女要求的是丞相莊家的二公子。
與莊家的二公子一比,大哥就自慚形穢,都準備放棄這位貴女。哪知貴女家的一位叔父看上她,想要讓她做妾,只要她願意做妾,那位叔父可以為大哥和那貴女說媒。
被家族蹉跎,已經年逾二十的鄭喬月在姑娘家中已屬大齡,能看上她的並不多,可並不代表她一位巡撫家的嫡長女就要委身已經快要入土的老者為妾。
她去找阿娘哭訴,阿娘卻告訴她,大哥的婚事重要,讓她委屈委屈,等那老者去世,家中再接她回來。
她就像一尊物品,被拋來拋去,沒有人堅定的為她。
那年應老者的要求,父親帶她去秋獵,與老者相處,不曾想撞見了跟隨長女捉兔子的皇上。
她無意衝撞,但也大驚失色,驚慌跪下見禮。
皇上沒有怪罪她,反而誇讚她的嗓音好聽。夜裡,皇上身邊的江公公來尋她,讓她去皇上的帳子裡,給皇上唱一曲。
皇上正值壯年,身姿健壯,面容清雋,比之那老者的大腹便便不知要好多少倍,兩相比較下,很容易選擇前者。
她入了皇上大帳的事,第二日就傳到了家人耳中。與老者相比,成為皇帝的『岳丈』明顯更於家族有利,他們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求她常在皇上耳邊提及大哥,好讓皇上多提攜提攜大哥。
她鄭喬月不是一個認為家族養育她就對她有恩的人,所以家中多次提及的事情,她從未向皇上說過,久而久之家中也明白了她的態度,與她斷絕了關係。
彼時,她正被皇上千嬌萬寵著,沉溺在情愛中,她第一次覺得終於有人願意保護她,願意選擇她。
「但是,因為你的出現,這一切都變了!」
鄭淑儀言辭激烈地指向跪在地上的姜悅容。
因為姜悅容,她又成為了可以被拋棄的那個人。
姜悅容很無辜啊,這些東西又不是她能決定的。
「可娘娘說這麼多,又與程美人有什麼關係?」
「她的父親瀆職被抄斬,實際也是與我父親勾連,才做出這些事。」鄭淑儀聞言冷冷看向程美人,「她也有一個哥哥,但與我父親的將我死死與家族綁定不同,她的父親,事發後呈遞奏則,將她乾乾淨淨的從這件事中摘了出去。」
鄭淑儀眼中,同為家中有哥哥,但程美人是被堅定選擇的那一個,而她總是被拋棄的那人。
她不可能甘心,她不好,她要將旁人也一起拉下地獄。
姜悅容又問:「皇上呢?娘娘如此在意皇上,為什麼不提前告知皇上你鄭家所謀,如果皇上死在此次反叛中,你又如何對得起你的心意?」
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鄭淑儀哼笑幾聲,「天真的女人。首先,是皇上負了本宮的心意,他既然負了本宮,那不管本宮對他做什麼,都對得起我自己。」
「他死在反叛中才好呢,本宮得不到她,誰都別想得到他。如果你想問本宮既然要毀了皇上,何苦不放過你?」
「那是因為,世上計劃多變,不是本宮計劃如何它就能按本宮心意去走。皇上有可能會活著回來,所以他死不了,就還會有人得到他。他那麼喜歡你,如果他活著回來,我就把你毀了,這樣,我得不到想要的東西,他也得不到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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