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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一進去,姜悅容就覺腳下踩到粘膩的東西,借著厚重的窗紙透進來的一點光亮,她能看清那是血,人血。而死了的人正躺在裡間拐角處,脖頸豁大一個缺口,血源源不斷從裡面流出。

程美人似一頭喪家犬,被兩個宮女以短匕架在脖頸處,面色灰敗地跪在鄭淑儀腳畔。

她遲緩地走過去,向鄭淑儀行萬福禮,久久不聞那恍若天籟的聲音,正要抬頭以眸詢問她的意思,頸側貼上冰涼的薄刃,短短几息之間,她淪落到和程美人一樣的境地。

姜悅容硬著頭皮開口:「淑儀娘娘,您這是……」

「噓。」鄭淑儀食指豎在唇前,眉目盡顯高傲,「別說話,萬一說了不好聽的,你就和那個人一個死在這兒了。不說話,可能還能多活一會兒。」

她在青稞的攙扶下走下榻,站到姜悅容面前,冰涼的指尖挑起她的下頜,上下打量她今日的妝容。

「妹妹的手真巧,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臉,如今看上去倒似仙人一般。妹妹就是這樣將皇上從本宮身邊搶走的吧?」

她的嗓音美妙,此時一字一句從她嘴裡吐出,像披了人皮的蛇,吐出的蛇信子美麗而危險。

「皇上不在,你畫得這樣美,是給誰看?總不會是給本宮看吧?」

鄭淑儀彎下身,指尖順著她的頰側,緩慢划過。

「從初見,本宮就覺得,你的傲氣、你對皇上寵愛的炫耀,像是在作秀。故意給他們這些爭寵爭得死去活來的人看,今天也是如此吧?故意做給本宮看,想要以勝利者的姿態激怒本宮,告訴本宮,『你看你一直想要得到的皇上的心,被我輕而易舉得到了』!」

眼前的女子,比她年輕不少,皮膚滑潤,眼波流轉,不似她們時間久了,眼珠子裡都是晦暗。

單看她的皮相,鄭淑儀一直覺得,這個人有反骨,但同時又是乖順不爭的。

現今她被自己困縛在此處,叫她不要說話,真就聽話的不說,靜靜聆聽她的話,乖順得讓人喜歡。但那雙眼睛讓她厭惡,都死到臨頭了,眼裡還是星星點點,不含一絲絕望。

鄭淑儀俯下身,靜靜盯著她的眼:「怎麼,你就沒有什麼要反駁的?」

方才她才到程美人面前,短匕都橫在面前,還是喋喋不休地想要與她理論出個所以然來,非得身邊要死一個人,才安安靜靜的跪在她腳下,當真是聒噪。

而姜悅容又實在是安靜。

太安靜、太聒噪,她都不喜歡。

太聒噪,臉上都是驚懼,顯得她是地獄惡鬼;太安靜,說明她很平靜,一點都不懼怕,會讓她很失敗。

姜悅容不解地看向她,淺色的眸子無辜眨動:「不是娘娘不許我說話嗎?」

她面色沉到底前,姜悅容立刻接上說:「嬪妾不反駁,是因為娘娘說的都對。」

「就連此次失寵,娘娘應當也猜到,嬪妾和皇上只是做戲給娘娘看,對嗎?」

所以從她失寵至今,足足兩個月的日子,鄭淑儀沒有一點動作,不是因為她不想藉此落井下石,而是她透過這件事,看到一些東西,讓她不足以在皇帝還在時對她動手。

「你很聰明。」

鄭淑儀很欣賞她的聰穎。

的確,她從細枝末節之處,發現她的失寵只是浮於表面的樣子。明明以皇上最厭惡旁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性子,加之姜父還在那時投靠陳王,只要姜悅容以自身為條件,找皇上說起姜紹的事情,她便是再得寵也不可能翻身。

她命青稞去殿中省拿月例,青稞看到殿中省給白蘇宮分裝的銀子只比從前多,並不少。

試問,沒有特殊吩咐,殿中省那個看人下菜碟的地方,如何會給一個失了寵的嬪妃優待?

仔細盯梢下來,明面上,她被殿中省各局為難,可每月的平安脈,她想請誰去任意一位太醫都不敢推脫,聽到是白蘇宮的主子立馬放下手中的活計,背起藥箱就趕過去。

她曾經以為,皇上就算對人用心,就是那樣的不溫不熱,再如何動情,也就那樣了。

見到姜悅容才知,那時候的她同後宮中的其他人沒有兩樣,只是寵與不寵的區別,沒有愛。唯她,才是真正的又寵又愛。

「你到底有什麼,能讓皇上這麼喜歡?」

她見過姜悅容的次數少得可憐,但她沒有從姜悅容身上發現她與旁人不一樣的地方,甚至於宮裡其餘人,要麼有美貌,要麼有家室,如若不然總有能引人的特點。

獨這人,聽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寫得一手好字。

這些東西,說好聽了全面發展,說難聽的,她會的東西只要是大家閨秀都會。

「或許正因嬪妾什麼都沒有,所以才獨得皇上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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