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怕後面的話說慢了,還在描眉的女子會蹦出來一句『那陛下不該耽誤政事,妾就不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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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遠月行宮避暑前一日,皇帝下朝回到養心殿,還沒翻開奏摺,太后遣了秦嬤嬤來請他去
永慈殿一趟。
「皇帝,你簡直是胡鬧!」
皇帝進永慈殿正殿,屁股還沒坐下,太后疾言厲色地說。
他與太后是親母子,太后從皇后到現在在位數十年,只以母親的身份存在皇帝的生活中,不干涉前朝,不干涉他婚娶。她似一個尋常母親,關心著孩子的健康,她只要孩子平安。
皇帝與太后之間,感情向來是好的,太后鮮少這樣怒意凸顯。
皇帝垂眸,無聲轉動杯盞:「皇后都告訴母后了。」
「是,也不怪皇后。」太后抬出身後的小竹條,輕輕打在皇帝亂動的手上,「屬實你這次太瘋,皇后拿不定主意,她才告訴哀家。」
皇帝被打也不惱,笑呵呵地揉了揉不疼不癢的手背,向太后解釋:「母后放心,朕有分寸。」
他每次說這句話,都代表著他打定了主意,太后自知無法規勸,便道:「你要知你是皇帝,每一個決定都關乎朝局走向,你的生死事關重大。」
皇帝點頭:「母后安心。」
太后剮了他一眼,想起一個人來,好奇問:「皇后說這次你要帶瑤花閣那位姜……靈賢儀去避暑,哀家聽聞,她一直想出宮?」
太后能從哪聽聞,自然只有皇后口中。
秦嬤嬤呈了藕羹來,皇帝隨意喝了兩口,沒接太后的話。
「皇帝想試探她?」太后注視皇帝的神色,見他沒有異樣才繼續說,「她如若真的就走了,皇帝當如何?」
皇帝眸光微閃,嘆息一聲宛若妥協:「她真能離開,也是她的本事,兒子又能如何,唯有放她走。」
「母后,兒子還有要事,先行告退。」
皇帝走後,憂色浮上眼瞳,秦嬤嬤過來為她捶肩:「太后,陛下可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啊。」
「哀家如何不知。」太后苦惱的閉上眼。
知子莫若母,皇帝向來不達目的不罷休,如從前先帝不喜他,欲圖尋他錯處廢他太子位給陳王,最終沒給先帝機會,將皇位牢牢握在手中。血雨腥風的皇室,手上都沾染鮮血,皇帝也只是表面看上去溫和好說話,只有與他相處久的,諸如她諸如皇后,皇帝決定的事說一不二,性子上亦是埋藏了狠厲。
「孩子大了,由著他吧,活著就成。至於靈賢儀,希望是個強硬的,能制住皇帝最好。」
第28章 貳捌只是一切都太晚了。(無男女主,……
夜色正濃,走過鵝卵石鋪就的小徑,途徑一座木橋,橋下流過的水中養著幾尾錦鯉。遠處八角亭下垂著淡青色帷幔,溫風撫過,帷幔起又落,裡面瘦而挺直的人影影綽綽,手抬起間一道清冷的琴聲傳揚而出,正照應了她的性子。
「阿挽——」
李妃置若罔聞,手下的曲子彈完,才溫吞的說:「秋紅,把本宮備好的棋盤拿出來;映夏,把其他人都遣出去,宮裡不要留人。」
用太監服飾做遮掩的越王躍上台階,李妃撫平顫動的琴弦,彎腰抱起。她身子不好,眉頭緊蹙,齊釗下意識伸手想要幫她,被她輕輕躲過,交到了秋紅手中。
做完這些,李妃撫平裙褶溫婉端莊坐下,為他斟茶:「陛下說越王今夜會來,不過比本宮預想的要晚些。」
「四哥知道我會進宮?」齊釗坐下,雙手接了她送來的茶。
「普天之下,有什麼是陛下不知道的?」李妃掀眼,眸光淡淡,「本宮現今是皇上的后妃,越王殿下不要逾越了規矩,下回稱娘娘才好。」
齊釗不甚在意地笑笑:「阿挽不過是為了奪本王才進四哥的後宮,你我之間何須那般生分。」
李妃無奈嘆息:「越王殿下,本宮以為曾經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本宮心中有心上人,即便他已亡故,本宮心中亦只有他。」
齊釗仔細端詳眼前女子,上一次見到她還是除夕的宮宴,那時還比如今紅潤些,現下愈發瘦弱,隱有風一吹就不見的模樣。
他心知那鮮衣怒馬的少年在她心中的分量,自知取代不了,他只不過想在他心中留下一丁點分量。他學著那個人,披甲上陣守護國門,她認為四哥更勝任帝位,他就甘願俯首稱臣。即便這樣,還是不願意給他機會嗎?
「元風,不是我絕情不給你機會,」李妃看透他心中所思所想,「是你我有緣無分。」
她沒有明說,齊釗僅一瞬懂了她所言『有緣無分』是什麼意思,霎時難過道:「四哥不是遍尋名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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