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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結黨羽意圖篡位,投敵叛國,棄城而逃。

不論是哪一件,都是誅九族的罪名。

一時間本受萬民敬仰的冠軍侯一夕之間,千夫所指。

府中所有人以及與其有牽連之人皆哐啷入獄,其中包括其夫人與其母家,皆以謀反罪關押。

郝清平至今都還記得那天漫天的飛雪,周府眾人被押送鬧市,在百姓的唾罵聲中斬首。

全族人無一倖免。

除了那位在行刑前幾日,突發惡疾病逝的周新霽獨子。

「……」

聽完這一切的裴玉荷有些恍惚。

她沒想到「鶴至」居然就是冠軍侯。

她曾聽過這個故事,甚至見過這個故事的主人公們。

她還記得那時年幼,娘親最喜與那冠軍侯夫人往來,只因兩人曾在未婚時便是閨中密友。

那氣度非凡的冠軍侯她自然也是見過的,乾淨俊俏的臉上總是笑眯眯的,每每見到她便戲稱為何他家的是個男娃。

若是有個閨女,他肯定寸步不離地守著,深怕磕著碰著了。

而那位被冠軍侯「嫌棄」的孩子,最討厭見到她,每次一見便哼哼唧唧不理人。

那些記憶都太久遠了,埋在了腦海深處,而隨著娘親的離開,與她相關的許多事都被她下意識藏了起來。

若是不提起,裴玉荷壓根都不會再想到。

想到這個,她突然想起來了那本父皇當著娘親的面,焚燒的《游湖記》。

而那本書的作者,便是那位叛賊及其夫人。

裴玉荷心中閃過一絲懷疑,她將視線落在身旁的少年。

少年似在認真聽,又似在出神,在察覺到她探究的目光時,轉了過來,與她視線相撞。

身旁人眼神冷漠,好似在聽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故事,在看向她時,還扯了扯嘴角評價道:「拋妻棄子,當真懦夫。」

裴玉荷下意識想要搖頭,因為在她的記憶中,她所見到的那人不是這樣的,可擺在眼前的事實卻鐵板釘釘,讓人不得不信。

於是她求助地看向郝清平,「二舅,外公說他是他最優秀的學生,是他親自為他取下『鶴至』這個字的人,也是他最信任的人,這樣的人真的會叛國嗎?」

她不理解,也想不通。

而看方才外公的樣子,明顯他也不相信。

郝清平沒辦法回答她,因為他也不知道。

或許在許多人心中,那人或許是為了名為了利,野心吞噬了他讓昔日的英雄面目全非。

可他,父親,還有許多曾經與那人接觸過的人都不敢相信,或者說不願相信。

那樣的人,最後會走向那種路。

聽說消息的當晚,父親幾乎是破口大罵道他們胡說,可當越來越多的證據擺在明面上,和新帝強硬的態度時,沒人敢說不信。

也不得不信。

若不信,等待他們的,就是與冠軍侯府一樣的下場。

天子一怒,浮屍萬里。

沒人敢用命去觸霉頭,當初郝黎生只在朝堂上多說了一句,便被直接削去宰相之職,被貶到了那時荒涼之地的黎州。

若不是皇帝還顧及他也是他曾經的「老師」,恐怕就像殿上為冠軍侯求情的武官一樣,血濺朝堂了。

隨著時間的日漸推移,以及皇帝的雷霆手段下,在眾人眼裡,他周新霽就是一個通敵賣國的賊子。

為天下人所不齒。

畢竟,他的所作所為,沒有一件能替他辯駁。

夫人流產時,他沒有回來。

在那些蠻夷的嘴裡,那時候的他幾次出入他們營中,與異族女子打情罵俏。

孩子重病時,他也沒有回來。

從來往書信中,那時的他在做著登基後割讓城池的春秋大夢。

滿門抄斬時,他更沒有回來。

他失蹤了,與蠻夷的公主一起失蹤在蠻夷踏破城池的鐵騎前。

「真不是個東西啊。」

裴玉荷聞言抬頭,便對上了少年冷笑的眸。

周懷硯嘴角扯起僵硬的笑,「郝大人必然是被他的表象蒙蔽了,畢竟這樣一個拋妻棄子、賣國求榮的賊人人人得而誅之,兩面三刀,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簡直信手拈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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