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蒙蒙亮才睡著的林苒這會兒將將醒來尚未起身。
「太子妃病著,不必拘禮。」大步走到床榻旁的蕭照先行開口免她請安。
林苒笑一笑:「多謝殿**恤。」便安心靠坐在床頭。
春鳶宜雪互相看看,相攜無聲退到外間。
蕭照沒有坐,立在床榻旁看著林苒:「聽陳安說太子妃半夜不好好休息,竟跑去小書房尋孤?」
林苒如今窺探到那個秘密,心中有數,曉得太子有意言語試探。她已然打定主意,不慌不忙:「夜半醒來,發現太子殿下連續兩夜不曾回來休息,難道不應該去瞧一瞧嗎?若對殿下不聞不問,不知落在外人眼中,妾身這個太子妃如何失職,又如何不得太子殿下寵愛。」
「殿下當真不覺得不舒服麼?」
「那樣的一張小榻,如何能休息得好?」
蕭照凝視靠坐在床榻上的小娘子,無論表情或語氣,均無異樣。他道:「雖說太子妃向來睡得沉,但你人在病中,擾你休息總歸不妥,因而昨夜仍宿在書房。」
林苒說:「到底委屈了太子殿下。」
「不如今天回東宮罷。」她沉吟中問一句,「沈家的事應是有著落了?」
那個時候蕭照說陪她回定遠侯府省親,其中也有避一避沈妃的用意。
過得這麼幾日,沈妃想來已經有所動作。
林苒沒有刻意去打聽。
不過,她知道太子不會不清楚。
「去鳳鸞宮求過母后,被母后勸了回去。」蕭照不瞞她,「這兩日倒也安分,不曾求見父皇,應是明白這一次的事情單憑她回天無力。」
林苒輕唔一聲:「沈家……太子殿下打算如何處置?」
「太子妃希望怎麼處置?」蕭照反問道。
她希望怎麼處置?
林苒品著蕭照的話笑問:「殿下這是允妾身干涉朝中事務嗎?」
蕭照理所當然:「有何不可?」
「殿下既這樣說,那妾身便直言了。」林苒說,「單論長公主府行刺一事,沈家恐怕遭人誣陷,罪不至死。但若與沈家往日罪行一併處罰,則另當別論。沈家女眷多受牽連,如何處置又是一樁問題。」
蕭照不語,她又道:「妾身信口胡言,請殿下見諒。」
「如何處置沈家自有朝廷章法。」
蕭照卻笑:「太子妃說得在理,孤如何會怪罪?沈世才已死,沈新私下肆意斂財,大多上供給了孤的父皇,若論罪行,究竟是誰罪孽深重姑且要仔細論一論。」
但怎可能定皇帝陛下的罪?
林苒聽出太子話中辛酸,不由得寬慰:「陛下和殿下,終究是兩個人。」
皇帝是皇帝,太子是太子。
林苒內心從不將他們做的事情混在一處評判。
「太子妃能這樣想,孤甚是欣慰。」蕭照伸手輕拍了下她的發頂,而後說,「待案子審理完畢,沈家會被抄家,沈家眾人流放嶺南,女眷隨行,至少他們家人能在一處,互有照應。」
「他們還不能有事。」
林苒聽罷,點點頭幫蕭照補上一句。
第45章 第45章平安喜樂,順心順意。
林苒雖尚在病中,但同在京中,回東宮十分便宜,不至於路途顛簸。
因而待與父兄用罷午膳,他們便啟程回去了。
蕭照送林苒回承鸞殿。
直到她歇下,他才從殿內出來。
林苒知道,在她病癒之前,太子是不會宿在承鸞殿的。
她無什麼所謂,反而以他們眼下的情況,少見面對彼此都不是壞事。
人在
病中的林苒回來後先安心將養身體。
一如她所想,之後的幾日太子偶爾會過來陪她一起用晚膳,但太子未曾有一夜留宿承鸞殿。
只是每次見到蕭照,林苒便要回想起那天夜裡在定遠侯府在她的小書房所見所知。她時而感到事事虛幻,那個無意之間窺探到的秘密如此不真切,與此同時,卻又知曉那些不是假的。
糾結無益,不如認真考慮往後究竟該怎麼辦。
太子與太子妃和離從無先例……但太子允諾過她便會言出必行。
和離之後重新開啟新生活才更重要。
她對東宮的一切、對太子妃之位並無留戀,對將來的皇后之位亦無想法。
細想想,當真沒有什麼值得專程帶走的。
事事不過身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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