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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公公卻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深深地吸了口氣。

「然朕思及太子年幼,內憂外患,此乃多事之秋,朕恐其一人之力不能支,」劉公公沒忍住又吸了口氣,才繼續念道:「昔有周公攝政,踐祚而治,茲特封永樂長公主為太子太師,輔佐太子,共理朝政,永世不渝……」

聖旨還沒有念完,在場所有人全都抬頭齊刷刷看向馮妙瑜,殿內一時安靜,嗡嗡議論聲隨即自下四起。

馮妙瑜自己也愣住了。

父皇這道聖旨是什麼意思?

太子太師,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從一品官銜,雖是個虛銜,但通常只會授予德高望重的老臣以示榮寵,何況還有後面的那句——這道聖旨的意思其實是說馮敬文就是個傀儡,真正掌握監國大權的是她,而且還

是永世不渝,沒有期限,這就差讓她來坐這把龍椅了!

「這,這女子怎麼能封官銜?還是從一品的太子太師……」

「豈不是架空了太子殿下,哪裡有這樣的先例就算是太子年幼由尊長親族攝政,那遠遠輪不到一個和太子年歲差不多的公主——這成何體統聖旨怕不是弄錯了吧……」

一片雜亂的喧鬧中,劉公公扭身看向馮妙瑜,他的表情複雜地看著馮妙瑜,輕輕說:「公主,請接旨吧。」

第74章 74逼近。

馮妙瑜緩緩起身,在一片紛亂嘈雜議論聲里攤開雙手接過聖旨。玉軸蠶絲綾,涼涼滑入手心,像只蛇纏在手腕上,嘶嘶吐著信子,黃金打造的枷鎖,她卻沒有說一個「不」字的權力。

底下的議論聲音越來越大了,沒有馮重明在上面鎮著,原來埋在心裡的不滿從竊竊低語到扯著嗓子大叫,每個人都在說話,每個人都急於表態,那些聲音橫橫豎豎交錯在一起,誰都聽不見對方在說什麼。

「肅靜!」劉公公冷眼環視一周,面色莊嚴,「各位大人們,我說這可不是菜市,您諸位也不是那當街撒潑耍滑的地痞流氓。」

說罷,劉公公又扭頭望向馮妙瑜,那眼神明顯是讓她說點什麼好結束這場鬧劇的意思。可要說點什麼?她又該說點什麼?馮妙瑜便看向馮敬文。在其位,謀其事,他坐在龍椅上,總該說點什麼吧?

那傢伙雙手合十坐在龍椅上,身著四爪團龍袍子,坐是有坐相,只是目光渙散,瞧那呆滯的程度大抵是在思考今日午膳,不,晚膳是吃煮蟹好還是羊肉好——果然指望不得他!

自己竟然想著能指望上馮敬文!馮妙瑜心涼了大半,她緩緩走到龍椅旁坐下,這是最關鍵的時候,馮敬文靠不住了,劉公公又只是個太監,能不能鎮得住這些朝臣全看她了。危急存亡之秋,盛京內里人心不齊,外有叛軍虎視眈眈,能鎮住場立刻布置防衛功勞不一定在她,可若是鎮不住——這天塌了的責任,亡國禍水的帽子便要扣在她的頭上。

那些道學家總愛說女子本弱不堪重用,可不知為何一到面危難關頭,柔柔弱弱的女子頃刻之間就有了排山倒海之力,盡能狂風掃落葉之勢摧枯拉朽片甲不留地摧毀頂天立地的千里江山英雄好漢。亡國了。但凡有幾分姿容的就說是紅顏禍水狐狸精,和以色侍人沾不上邊的賢德妃就說醜人多作怪,反正好話是讓他們說盡了……既是小小女子,何德何能吶。

馮妙瑜在心裡搖搖頭,把腦海里紛亂的念想拋之雲霄。她粗粗掃了一圈,心覺人數好像不大對,沒有望見她想找的那個人,正準備撥拉撥拉馮敬文這顆算盤珠子,有位老臣突然顫巍巍竄出來。

「微臣有話要說。」

禮部侍郎夏大人拱手向馮敬文一禮,梗著脖子,眼睛是看向的馮敬文,嘴裡的話卻是對馮妙瑜說的。

「先秦韓子有言,曰:『使雞司夜,令狸執鼠,皆用其能,上乃無事。』百官黎民各司其職,春天播種,秋日收割,男耕女織,順應天道,方才是治世之道。《禮記》雲女子應以織紝組紃為本,微臣不明白,這朝堂上怎會有女子?公主身份尊貴自然不必多言,但您這樣帶頭亂了分寸規矩,豈不是要使天下大亂,災禍橫行?」

底下不少大臣紛紛點頭摸須表示贊同。

馮妙瑜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壓下心中的不安無措,抬眼平靜道:「既然男耕女織天經地義,那夏大人為何站在這裡,而不是在田間地頭耕種務農?」

「因為微臣是皇上任命的臣下。皇上是天子,授命於天,皇上任命微臣掌天下禮儀之政令,那就是上天的意思,微臣站在這裡,亦是順天而為。」

「順應天道,那上天的意思就一定是對的嗎?」馮妙瑜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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