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馮敬文。
他衝進來見一屋子女眷先愣了一下,但他是蠻橫慣了的,當著眾人面指著馮妙瑜的鼻子就罵道:「又是你做的好事吧?你就這樣下賤麼?我警告你,你可少管我的事!」
馮妙瑜只覺得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日子他突然來發什麼瘋。
「本宮和明珠的事情是你捅出去的吧?現在明珠死了,父皇關了我快兩個月——我吃盡了苦頭,你可滿意了?」
馮敬文身後有個拎著一隻大袋子的書童,隨著他一聲令下,金銀畫卷叮鈴哐啷灑落一地。
「你就這麼愛管閒事嗎?收買我身邊的人是吧,我今日來就是要和你說一聲,收了你東西的這些人我已經下令全部革職了!如今有父皇和母妃寵著你,哼,等我坐上那個位子,第一件事就是砍了你的腦袋掛在城外面讓鳥獸啄啃!賤人!」
他叉著腰罵的越發起勁了,腌臢下流的話一句一句蹦出來。
不堪入耳。
這是弟弟該對姐姐說的話麼。
馮妙瑜慢慢地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吸氣,而後吐氣。她突然就想笑了。他生得什麼氣啊,好像受了委屈的人是他一樣——該憤怒,該委屈的人是她才對吧?他憑什麼把火氣撒在她頭上……他有什麼資格這樣做。她可從來沒欠他過什麼。
「這種話,還是等你真坐上了那個位子再來和我說吧。」
「寵著我?髒活累活,爛攤子全是我的,你把這個叫做寵愛?這些年,沒有我在前面給你擋著後面幫襯著,你自己辦成了幾件事情?你可知道宮裡宮外有多少人多少眼睛在盯著那個位子,盯著你?光是毆打使臣這一件事就能叫你粉身碎骨了!你什麼都不明白!」馮妙瑜顫抖著說。
過去她總覺得人心都是肉長的,將心比心,付出了總有一天能得到回應。馮敬文只是年紀小頑皮,等過幾年他懂事了就會好了……她這樣騙自己,年復一年,被仔細庇護在羽翼之下的人總是有恃無恐,甚至是理所當然的。所以她就該被人這樣欺辱輕看了麼。
馮敬文忽然有些煩躁。
心裡好像有一個聲音在隱隱勸他說開弓沒有回頭箭,有些話是不能說出口的,那話說出來就真的要失去了。
他抿了下嘴唇,心底里那點自尊心卻站了上風,他於是抬腳踢翻了一旁的衣架,嚷嚷道:「你嚇唬誰呢?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就等著吧,少了你在一旁礙手礙腳,本宮自己做得更好!像你這樣的人沒了更好,早點去死吧!」
這話實在傷人。
馮妙瑜的眼角隱隱泛了水光,她沒說話,只抬眼盯著上面纏著紅綢的樑柱。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還能和過去徹徹底底做一個了斷,哭什麼啊,有什麼好哭,她該笑才是。
「太子殿下。」
翠珠獰著臉,一臉不情願被幾個老嬤嬤推進了屋裡。兩尊大神在裡面鬥法,誰想頭一個進來當出頭鳥,但她身後立著三個膀大腰圓的嬤嬤,來都來了,翠珠只好頂著馮敬文的眼刀子往上,硬著頭皮道:「吉時就要到了,公主還有要收拾準備的,這會您在裡面實在是不大方便……」
「少管閒事,做好女子的本分,繡繡花得了。」馮敬文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見太子離開,方才匆匆跑出去「避難」的嬤嬤和婦人們又一窩蜂湧進來,誰也不提之前的事,見馮妙瑜眼角的妝有些花了,幾個嬤嬤趕緊拿了珠粉和胭脂過來補上,又往她手裡塞了把紈扇。
接下來要去辭別父皇母后,引禮女官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大殿上設兩座,馮重明著常服坐於東側,西側只是個空座位。
張氏是真的沒有來。
要說心裡沒有失望那肯定是騙人的。
馮妙瑜垂著眼睛按照女官的引導向馮重明行了大禮,又向那個空座位行了禮,禮畢,馮重明看著女官扶她起身,竟一時語塞。
「往後他若是待你不好,只管來和朕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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