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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遠的身影消失在了巷角。

人家在百忙之中親自過來送新婚賀禮,禮尚往來,馮妙瑜覺得自己也不能沒有表示,就叫人開庫房取了那把烏號弓速速送去南安侯府上。

那弓是柘木做的,弓是好弓,只可惜馮妙瑜對武術一竅不通。蒼宴是慣於用劍的,府上另外兩個會武的翠珠阿玉都是暗衛——暗衛總不能背著一把大弓到處晃悠吧。好弓配英雄,想來那把弓若是通人性也會很開心的,總算能爭口氣不用在她的庫房裡落灰了。

——

稍晚些時候,幾個宮裡的老嬤嬤浩浩蕩蕩地來了。八九隻綁著紅綢的衣箱整齊擺在屋裡,老嬤嬤們依次打開箱子,登時金碧輝煌。花樹,博鬢,一整套的花釵冠,另附各式金銀雜寶,剩下的箱子裡是深青色繡金翟衣,披帛,中單,蔽膝,絲的,綢的,紗的……這都是明日要穿的可馬虎不得,翠珠等人忙取了火斗一件件熨燙平展了掛在衣架上,又搬來衣薰籠薰香。玫瑰暖香暗暗浮動。

馮妙瑜指尖輕輕地滑過那些美好的織物。如今正是榴花盛開的時節,榴花明艷,石榴多子多福,沒有比這個更好,更應景的意頭了,於是那衣裳上除了按制的翟鳥花紋外還繡上了石榴花,火紅灼眼。

不是夢。

她是真的要嫁給謝隨了。

織金繡線華麗冰涼的觸感,其實到了這個時候她才有幾分落在地面上的實際感。

老嬤嬤們又叮囑了馮妙瑜兩句,便叫她早早回屋上床去睡了,明天可是大日子,還有得她忙的呢。

夏夜隱約蟬鳴,涼風裡摻雜著隔扇外面嬤嬤們的低底的交談聲,她們大概是在商量明日的安排吧,像是蠶啃食桑樹葉子的聲音,沙啦沙啦的。馮妙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最後睜開眼睛看著屋裡的燈火,隔著一層縹色紗帳,燈火看起來是圓圓的一團,那件嫁衣就在一旁,青紅交織,當真漂亮極了。

「快睡著,明日還要早起,要早起的......」

馮妙瑜又翻了個身,強迫自己不去盯

著那套嫁衣。她也不出聲,只是微動嘴皮默默念叨著,念叨著念叨著,就慢慢入睡了。

翌日一早,天色都還是霧靄般的藍灰,馮妙瑜就被嬤嬤們倒騰起來了。沐浴,焚香,更衣……一套流程下來,直到被按在妝檯前坐下時她的眼睛都沒完全睜開。她平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但今時可不同於往日。再過會賓客們就要到了,翠珠本想喊醒馮妙瑜,卻被一個老嬤嬤攔住了。

「這才是個頭兒呢,公主就是再睡會也不打緊的。」那老嬤嬤熟練道。

托那嬤嬤這句話的福,馮妙瑜又得以昏昏沉沉盹了小半個時辰,待梳弄好頭髮,阿玉端了糖餅和粥過來讓馮妙瑜草草墊了兩口,前來觀禮的賓客已陸陸續續到了。除馮妙瑜的外祖張家的人,還來了不少內外命婦。馮妙瑜極少參加宴會一類,只勉強認得幾個打過交道的婦人。不過這種日子是人越多,越熱鬧越好,認不認識,熟不熟悉倒是其次了。孩子們在院子裡面玩鬧,馮妙瑜被婦人們簇擁著,她們的讚美之詞如水傾斜而下。

這是一個女子一生最重要,最隆重的時候了。前路迷茫,至少帶著祝福出發。

趁著上妝前,馮妙瑜得空回頭望了一圈。

張氏沒有來。

阿玉捧了花釵過來。紅漆嵌螺鈿喜鵲登梅長方盤,鳳尾花樹華光流轉,屋裡靜了一會,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隨著那上面一顫一顫的金銀珠花。這樣華貴的東西也只有宮裡的能工巧匠才做得出來。

仁親王妃趙氏笑著催促道:「真好看!這樣精巧的花釵妾身還是頭一回見到呢。公主快戴上,快戴上,好讓我們瞧瞧開開眼界。」

既然有人起了頭,於是屋裡的其他人也跟著讚嘆起來。

「這有什麼可新奇的,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就是小家子氣。」卻有人在後面刻薄道。

馮妙瑜下意識回頭,那人抱著胳膊站在門邊上,檀色紗衣,斑白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她的五官和趙氏有三四分相似,只是要枯瘦很多,比起趙氏的一團和氣就多了幾分刻薄。微陷的兩頰和鋒利的下巴,都是歲月生活並未善待而她留下的痕跡。

趙氏的臉色有些難看。

「獻親王妃,大喜的日子你說什麼呢……」有人勸說道。

馮妙瑜這才想起來那人是獻親王妃王氏,她記得這位獻親王妃王氏和趙氏還是遠親來著,只是王家顯赫,而趙家就要差一點了。王氏冷哼一聲出去了,趙氏輕輕嘆了口氣,「表姐就是那個性子,公主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她……也有說不出口的難處。」

馮妙瑜並不在意這個,屋裡很快又笑笑鬧鬧起來,老嬤嬤用一對長長的金博鬢固定住了花樹冠,眼下離吉時還有些時候,外面卻突然嘈雜起來。

硬邦邦的腳步聲,站在外面些的婦人看見來者紛紛垂首行禮退下,也沒個人過來通傳一下,是誰來了?馮妙瑜好奇地伸脖子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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