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妙瑜聞言驀地一怔,她倒真忘記了這回事。
「但也說不準。夏天天氣多變,你還是叫人再跑去問一趟,」馮妙瑜就說,說話的空當,她又瞄見了一邊還空著的酸枝木的衣架子,不由皺眉,急道:「明天就要用的吉服和花釵怎麼還沒有送過來?」
「最遲今晚前肯定能送來了。公主您且寬寬心,這些事情都由宮裡的老嬤嬤安頓好了,就是天塌下來了,也斷不會出岔子的。」翠珠笑道。
用過早膳後果然下起雨來。
桌上點了燈,燭火燃燒使得屋裡更悶熱了。馮妙瑜在心裡順了遍明日的流程後,捏著手屋裡來來回回地走動,太難熬了,她還半真半假的和翠珠抱怨說「真是麻煩,乾脆私奔算了!」翠珠笑著回她,「連這種話都能說出口,公主真是急瘋了。」——不過這種話她也只敢和翠珠說了。換了阿玉,指不定第二天早上推開門就能看見謝隨被五花大綁著架在公主府門口,車馬行囊,萬事俱備。
想來也會是樁奇事。
這時候,有侍女進來傳話說林家的公子過來拜訪。
林修遠來做什麼?馮妙瑜一面暗自疑惑,一面又覺如釋重負。灰濛濛的天,蒸籠般的悶熱,屋裡貼著大紅色喜字,她心底卻隱隱約約的不安。一切都很順利,沒有任何原因,但她心裡就是悶悶的難受。
這種時候有個人能聊聊再好不過了。別說是林修遠,這時候就是蒼宴路過,她都得叫翠珠拿一碟瓜子拉著他聊上一會。
林修遠在正廳里等她,天水碧紫花短襖,底下一條茶褐袴褶,饒是早有心裡準備,馮妙瑜還是眼前一黑,不由伸手在門邊扶了一下。
這個人到底哪來這麼多醜衣裳啊。
馮妙瑜吩咐人上了茶,這些日子公主府上下忙碌,一面顧著婚事,一面顧著搬家的事情,兩頭忙活,難免有不周到之處。林修遠彆扭地鼓囊了句「好茶」。他今日是來送賀禮的,一尊羊脂白玉和碧玉的玉百合盆栽,雕功細膩,價值不菲。只是就同輩來說,這份賀禮似乎有點太貴重了。
馮妙瑜遲疑了一下,還是道了謝,叫人收下去登記了入庫。
林修遠低著頭又喝了口茶,他一向大大咧咧慣了,眼下自己也摸不准自己的心思。
他只是聽家中長輩無意提起長公主有意擇他為駙馬。婚姻之事,合二姓之好,輪不到他做主,一開始他是有點不樂意的,後來嘛,反正他也不討厭馮妙瑜。再然後,就莫名其妙的跳出來一個叫謝隨的人成了她的駙馬。倒不是喜歡或者不喜歡,只是心裡空空的……是那種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突然跑到了別人手裡的感覺,有點不甘心罷了。
「賀禮既然送到了,那我也該走了。你的喜酒我是沒機會去喝了。」林修遠道。
走?
他這是要去哪裡啊?
馮妙瑜抬起頭看著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父親要放我去西境歷練,今晚就出發。」林修遠頓了頓,「這一去,我可能要好幾年才能回來了。」
西境遠在千里之外,條件艱苦,一切都不比得盛京。蠻族和大梁間雖無戰事,但時有摩擦。眼下四海昇平,但對武將來說,卻沒有比西境更合適建功立業的地方了。
這是好事。
只是等他再回到盛京時,怕是要大變樣了。
馮妙瑜有些感慨,又聽他語氣低落,以為他是不捨得離開盛京,畢竟這一去遠離家鄉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她就拍了拍林修遠的肩膀,說了些諸如「男子漢大丈夫志在遠方」一類的安慰話。
林修遠臨行前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沒坐多久便告辭離開了。馮妙瑜叫翠珠拿了傘,一路把他送到了公主府門口。
西境啊……
馮妙瑜嘆了口氣。她其實一直想去那裡看看。教授她蠻語的那位學者自稱是逃難者,他口中什麼王選,什麼部族之爭馮妙瑜都不太明白,只記得他酒不離身,時常喝的爛醉。不過他喝醉了倒也不鬧事,只是會變得多話。一望無際的草原,喀斯河從自冰山上流下蜿蜒穿過草原……馮妙瑜很是嚮往。可盛京周邊既沒有草原,也沒有冰山。何況她是長公主,眼下還馬上就要成親,怎麼說也不可能跑去那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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