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頭總覺得距離人家近了,她加快腳步,又走了一段。詭異的是,風忽然歇了。
風一停,山里就開始起霧。她急忙回頭,卻還是迷失了方向,轉了大半圈,又回到了原地。這下倒好,鹽沒借到,自己還困在山裡了。
一籌莫展之際,身後忽然傳來簌簌怪響。
想起來小果說的山裡有野豬和黑瞎子,姜姀的一顆心倏地提到嗓子眼上。身子僵硬得發木,能清晰地聽見胸腔里躍動的撞擊聲。
猛地轉身,身後什麼都沒有,但有節律的枝條斷裂聲還在逐漸逼近。
腦海中是猛獸將她生吞活剝的畫面,她乾乾咽了口唾沫,該不會真要捐在這兒吧。
第4章 沈獵戶
姜姀緊張得冷汗涔涔,身前的聲響卻忽地停了。
只一瞬間,腦子裡有種恢復通電的順暢感。身體四肢也有了知覺,當即腳底抹油,慘叫一聲後跑開。
「啊——」
「餵。」
兩道聲音交疊在一處。剛跑出數米的姜姀緊急剎車猛地停住。
不是野獸,是人?
向聲音的來處望去,伴隨著踩過枯葉的沙沙脆響,有人從黑暗中漸漸浮現出身影。
姜姀將火把舉高些,借火光打量著眼前人。
來人五十歲光景,溝壑縱橫的臉頰上嵌著道寸長的瘡疤。火光映襯下,頭上的銀絲呈現出晃眼的花白色。身上的衣料是麻布材質,胸前斜襟一塊雜色獸皮,腰上別著箭筒,蘿蔔樣的褲腿下踩一雙指尖破口的草鞋。
「你是哪家的小娘子,大晚上跑到深山裡,還點著火把,是生怕獸群不知道你在這嗎?」
姜姀聞言,趕緊踩滅燒了一半的枯枝。視野暗下來,又身在霧裡,沒了火把的炙烤,只覺到處都氤氳著水汽。
來人像是知道她不適應,把藏在背後的弓遞到她手邊:「牽住,我帶你下山。」
姜姀沒有立時伸手:「阿叔,我們今日剛搬到山腰的草房。您是住在這附近的人家嗎?」
男人狐疑地偏過頭,看了她一眼:「搬到草房?薛老漢的那間?那個老鰥夫的?」
「對,就是那間。」姜姀猶豫了下,為她母女二人的安全著想,沒說其他,「今日我們一家子搬得匆忙,想煮吃東西,卻發現沒有鹽。總記得往山上走走還有一處人家,所以來找找想借點鹽回去。」
「呵。」男人冷嗤一聲,「你家的男人這般不中用,讓你一個弱女子摸黑上山借鹽。」
姜姀不置可否地笑笑。
「可惜你走錯了路。我家離那草屋不遠,你要知道近道,走個半刻鐘就能到。」他把手裡的弓又往她手邊一送,「走吧。我帶你去取鹽。」
荒山野嶺,孤男寡女。面前的男人瞧起來還格外凶神惡煞,說不慌張那是不可能的。
但她還是伸手握住弓的一頭,總得先從霧裡出去,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想辦法跑也不遲。再不濟點,橫豎都是死,死在人手裡,總比死在野獸嘴下稍顯體面些。
黑燈瞎火的,姜姀夜視不好,走起路來磕磕絆絆。
一開始,領頭的男人走得還挺快。走著走著,漸漸變了步調。姜姀油然生出一種錯覺,這個人似乎是在刻意遷就她的步子。
左、右、左、右。
她細細數了,不是錯覺。兩個人步調一致,所以後面那段路程走得比開始那段平穩很多。
而且每到可能絆腳的地方,男人的步子都會稍微頓一頓。這樣即便他不言語,姜姀也能立馬注意到腳邊的障礙,隨後順利避開。
濃霧漸稀,一路上走得沒什麼波折。只是她這趟迷路繞得真是夠遠的。如果沒有人帶路,還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走出那片霧林。
整段路程頗費了些時間。行至開闊處,男人在前頭停住:「到了。」
月光籠罩下,眼前是一間茅草小屋。屋前用樹幹和竹枝圍出小院。院內最顯眼處站著一口水缸,牆角堆著碼成一摞的稻草和劈開的木柴。屋檐下放著石磨,石磨旁立一柄虎叉和笤帚,頂上橫戳一支長竹竿,上面有兩件衣褲在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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