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仍舊是弟子大比日,太陰峰上冷冷清清的,徐宴芝上午沒露面,下午也不打算再出現,喚了剛剛比完回山上的小弟子套車,坐了飛虎車下山。
她去仙城中有事。
山上子弟大比如火如荼,山下仙城也熱鬧極了。
十年一次大比,仙家的子侄們都在其中,最後是留在內門,還是被人替換了去了外門,或者又有表現的亮眼的,被長老看中收為親傳弟子了,不論對幾流仙家而言都是大事。
仙城門前那一條街上乾脆弄了個大告示,不斷有人從七峰設在山下的大觀中聽了最新情況,跑過來寫在告示上。
徐宴芝這回沒讓小弟子們架著飛虎把她送進城,而是在城外下了車,偽裝了一番,獨自一人步行入了城。
甫一入城,便見識到了這般熱鬧,走到前頭再一看,只見告示上最大一行字寫著——掌門親傳弟子閔道一陣法小項不合格。
徐宴芝一怔,仔細一聽,發覺旁的弟子拿了多少合格且沒人提,眾人都在津津樂道閔道一這個不出世的奇葩,身為掌門親傳弟子,竟拿了不合格。
這真是,教她聽了都臊得慌。
偽裝成老嫗的徐宴芝眼不見為淨,遠遠躲過街上告示,繞了一大圈,來到了上回曾踏入的那間商鋪。
她如法炮製地走到帘子後,將自己上回請掌柜辦得事說了明白。
精明的掌門但笑不語,伸手向她比了一個數。
徐宴芝從錦囊中拿出了掌門想要的東西,卻又在他伸手來拿時收了回去。
老嫗聲音沙啞道:「我要先聽。」
掌門笑了笑,展開了一柄羽扇,在這冰天雪地的地方扇起了風,嘆道:「您要問的事實在隱秘,若不是我久在這行做,背後東家勢力強大,旁人當真不知道。」
自吹了一番後,掌柜正色道:「您上回問的顧家,確實有一樁醜聞,並且內情頗多。」
「北域人人都知道,顧家之所以只認顧青崢為養子,乃是因為他來路不正,他母親不是顧家明媒正娶的女子,只是依附顧家生存的小仙家,為了顏面,顧家只說看中他的天賦,視同家中子侄看待。」
「但據在下多方打聽,才明了其中還有一番緣故,顧青崢的生母,並非顧家流傳的那般,來自北域小仙家,而是——」
掌柜買了個關子,停頓了一會兒。
「——來自西域的女奴,聽聞顧青崢的親生父親,生性浪蕩,不過去了一趟西域,便帶回了一個綠眼睛紅頭髮的女奴,女奴肚子已經大了,裡頭便是顧青崢——」
掌柜說到綠眼睛時,徐宴芝便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後頭他再說什麼,也全變做了嗡嗡聲,再也聽不懂了。
顧青崢若是長了一雙綠眼睛。
剎那間,那個總是出現在她的噩夢中的活物,那個依偎在她胸前,質問她究竟為何要那樣做的、面目模糊的活物長出了一張清晰的臉。
『它』倏然長大,變做了顧青崢的樣子,幽怨地、陰沉地伏在她的胸前,細細碎碎地不住親吻她,從發梢一直到腳尖,越來越密集的濕意落在她身上。
「當時,您為何要那樣?」
顧青崢摟著她的脖子,抬起頭來,一雙翡翠般的眼睛帶著恨意定定地看著她,拉長了聲音問她。
這就是她那些莫名的熟悉感、以及他那些不知從何而來的恨意的緣來嗎。
「客人,您可還好?」
她的表情或許是太難看了,掌柜停了下來,猶豫地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
「方才你說的,我有些沒聽清,勞煩再說一回。」徐宴芝攥緊了拳,定下心神,沉聲道。
「我方才說,那女奴生下顧青崢後,顧家一瞧,竟然也是個綠眼睛的孩子,大怒之下,便不願意相認,您也知道咱們北域守舊,七峰之上,全是黑髮黑眸的北域人,一個綠眼睛的異類,在北域這輩子唯有做奴隸、做下人的份。
女奴倒是剛烈,聽聞顧家不認,當即對她夫主道,孩子有顧家一半骨血,她是個只能感受到靈力的半個凡人,她的血脈敵不過顧家,顧青崢長大了定然會變成他們的模樣,若是他們擔心因為她,給她的孩子留下把柄,她便立即去死。」
「所以她死了?」
「嗯,當場自己抹了脖子。」掌柜的在自己脖子前用手刀比劃了一番。
「但顧家仍舊沒有善待這個孩子。」徐宴芝喃喃道。
掌柜先是一驚,然後瞭然地笑道:「您來問這件事,想來是對顧家有了些了解,的確,據說顧家養的隨意,顧青崢年幼時走丟過一段時間,也不知是何時被找回來的。」
原來他沒有死,而是被顧家找了回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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