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擁有力量,徐宴芝也並非宇文令本人,她為了解開法陣,廢寢忘食地在地宮中待了整整兩夜。
直到今日凌晨時,才真正破解了法陣嵌套,單獨運轉了更為隱秘的那個。
解開後,徐宴芝眼前出現了一個更為凌亂的書房,裡頭遍布著捲軸,攤開放了一地。
書房中有一張樸實的桌子,上頭放著紙筆,另有乾涸的硯台,上頭搭著一隻筆,筆尖已經凝結成團,紙上也將將寫了幾行話。
只一眼便知道,有人時常在這兒看書,不僅看,還寫下了許多東西。
只可惜今日是弟子大比的大日子,徐宴芝無論如何也不想缺席,只得勉強放下,待到晚上回來後再細細查看。
因為心思全然在地宮中,她與顧青崢相處時,便隨意了些——又或者男女之間,但凡有了深入的肢體糾纏,曾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便總是會改變從前的相處方式,變得不再清爽。
站在問仙宮前,徐宴芝轉頭對身旁男人道:「便送到這兒吧。」
顧青崢深深看了她一眼,並不多言,只乖順地低下頭,淺淺地親在她的嘴角。
徐宴芝敷衍地任他親吻,待他離開了視線里,先假意繼續往後走,待到確認顧青崢當真離開後,又返回了問仙宮。
這地方她已經連續待了三日,原本畏懼的情緒早已煙消雲散,徑直走到宮內後,熟門熟路地打開了去往地下的通道,匆匆地邁入了其中。
穿過長廊,路過許多幽暗的宮室,徐宴芝一路走到底,來到了與地面書房相對應的宮室下。
她蹲下,解開了書房中的嵌套的法陣,再抬頭時,眼前一花,已經來到了那間暗室之中。
不大的屋子裡裝滿了各種捲軸書籍,徐宴芝深吸了一口氣,耐下性子,撿起了她腳下的一本,打算從此開始,一點一點地將暗室里讀物看完。
她凝神看去,只見手中這卷古籍,上頭記載著關於幽冥的種種猜想。
越是強大
的仙人,便越是去不了幽冥,因此此界所有關於幽冥的消息都只是猜想,但即便是猜想,有智慧者提出的猜想,也是能接近真相的。
徐宴芝手中這一卷的描述,與她所知道的幽冥是相似的。
她一目十行地看過關於幽冥之中生存著的活物有哪些,掃過關於幽冥地形的論證,停在了捲軸中一處劃線處。
似乎是有人讀到此處,覺得十分有用,用筆畫出了重點。
「吾想,濁氣靈力皆有定數,幽冥之中,活物既然能活在濁氣中,那麼若是讓其將仙人身上的僅剩的濁氣吸附,仙人豈不是能成就大道。」
這段筆跡十分陳舊,但能看出下筆人當時心中澎湃,大道的道字,有著極長的拖尾。
徐宴芝定定看著,腦中又想起了寫下這話的那人對自己的所作所為——
宇文令並非一時興起,他醉心仙途,只求飛升成真仙,為此尋遍此界,終於被他找到一個他認為可行的方法。
仙人修行,不過就是不斷淬鍊**,努力將體內與生俱來的濁氣排除,吸納靈力充盈四體百骸。
但既然是天生是凡人,肉體凡胎,又怎能不污濁。
那麼,找到一個來自幽冥的活物,將她關在遠離濁氣的地方,利用她親和濁氣這點,豈不是可以將此身**淬鍊成精純的靈力,從而擺脫血肉苦弱,與天地同壽,永生不死。
想到此處,徐宴芝似笑非笑地放下捲軸,又撿起了另一卷,仔細閱讀。
這一卷的內容也還是關於幽冥,內容又晦澀,字跡又模糊,徐宴芝凝神看了許久,在上頭發現了許多宇文令的筆跡,但都無甚大用。
兩卷讀下來,便要了一個時辰,徐宴芝估摸了一會兒時間,驚覺今夜恐怕連這裡的十分之一都讀不完,連忙加快了閱讀速度。
即便如此,直到第二日清晨,她也並未清理完多少捲軸。
一夜未眠,徐宴芝的背脊隱隱作痛,對始作俑者生出了十二萬分的憤恨,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
最可惜仙人死後竟留不下屍體!
放下發誓要看完的最後一卷,徐宴芝拖著沉重的步伐,面沉如水地離開了地下宮殿。
她鬱郁推開宮門時,第一縷陽光正刺破了重重風雪,照耀到她的眼底。
徐宴芝昏昏沉沉的,被照得眼睛發痛,伸手去擋。
不防卻被連著手一塊兒,整個的摟進了旁人的懷中。
這懷抱十分堅實,將她從頭到尾的包裹住,溫暖了她冰涼的臉頰,又有一股她近來十分熟悉的味道鑽進了鼻尖。
徐宴芝放下了防備,慢吞吞地升起了不滿。
她鬆懈地倚在顧青崢胸前,反摟住他的腰,哼笑道:「你竟然在外頭等了一夜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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