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圖,她真弄不明白閔道一能有哪兒看不懂,於是難得踟躕了起來,不知該如何回答。
師娘的沉默被閔道一讀懂了,他垂著頭,面色灰敗地低聲道:「如今只有師兄回來才能救我了,唉,師兄樣樣都學得好,頂頂聰明,頂頂有天賦,那才是掌門親傳弟子該有的樣子,我與他比起來……師父為何會收下我這樣的笨徒弟呢……」
若是徐宴芝也跟著附和,似乎有些太傷人了。
她將心中的不解壓下,笑著摸了摸閔道一毛茸茸的頭:「我給你師兄去信了,料想他也該回來了。」
她提起顧青崢的模樣再自然不過了,閔道一偷偷抬眼打量她,心中想起了山上流傳著許多傳聞,忍了又忍,小心試探道:「師娘,我最近聽了許多荒唐的說法,說您和師兄……」
徐宴芝眼都沒抬,捻了張新的陣法,用筆寫寫畫畫,口中嗯了一聲,表示她聽到了。
「說您跟師兄,關係不太好……」
「哦?他們這樣說,你覺得呢?」
「我實在瞧不出你們哪兒不好了,要我說,師兄是極尊敬您的,從前只要他在山上時,都是他為您去取炊玉飲,為您炮製好了裝在靈碗裡,不過他說不願意出風頭,就讓我替他跑腿送給您了。」
閔道一說得認真,徐宴芝聽得想笑。
她剛想開口敷衍幾句,便聽到外頭傳來了正主的聲音——「閔道一,不日便要弟子大比,你可有好生溫習?」
風塵僕僕的顧青崢站在門口,揚起眉,看著院中二人,瞧不出是否高興。
閔道一聞聲望去,大吃一驚道:「師兄,你怎麼弄成這樣了!」
並不怪他轉移話題,而是一向愛乾淨的顧青崢,身上月白長袍被染得黑一塊兒白一塊,好似經過了一場惡戰。
他的師兄尚未回答,徐宴芝先心頭一跳。
這些污漬,她十分眼熟。
等到顧青崢信步向她走來,那些尚未被淨化的濁氣散落在空中,徐宴芝更是十二萬分確定。
顧青崢去了滿是濁氣的地方,他沒有受傷,反而全身而退了。
剎那間,徐宴芝心頭雪亮,纏繞著她的不安,有一部分似乎有了解釋——
顧青崢已經擁有了可怖的力量,她無法混淆、暗示顧青崢,她無法輕易地讓他屈服,讓他去死。
這個麻煩她一時半會擺脫不了,得一直背在身上了!
所以那一日,她的確已經成功施法,並不像她後來推斷的那般失敗了。
只顧青崢或許體質特殊,她的暗示並沒有混淆他的神智,不僅讓他全須全尾地回到了七峰山下,還大搖大擺地去到徐家門前,接她回家。
他不是待宰的羔羊,他有撥開迷霧的力量。
警醒起來——徐宴芝看著眼前男子停在自己身旁,彎下腰,狀若查看桌上的陣法——不要放任自己,盯緊了他,放下不情不願,拿出你的本事來。
閔道一在師兄面前說了他的壞話,此時頭幾乎貼在了桌上。
徐宴芝坐定不動,揚起嘴角,彎彎的眼眸倒映著顧青崢的側顏。
有一隻以上犯上的手,順著她的背脊,不輕不重地一路往下揉按。
當著閔道一,他縱火,教徐宴芝半個身子都燒起來。
偏偏始作俑者還不看她,只將半張臉展示在她面前,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
像是有什麼好事發生了似的。
徐宴芝眼皮一跳,伸手拉住了那只在她背後作怪的手,將手指插進了他的指縫,輕輕用力,得了他更有力的回握。
當著人,是母慈子孝的師娘與徒弟。
人後,視線看不到的地方,徐宴芝與他十指緊握,情意與敵意,說不清哪個更重。
顧青崢回來後,閔道一徹底偃旗息鼓。
他的師兄從明日起要對他進行特訓,今晚便饒了他,容許他還有片刻喘息,最好現下就上床閉上眼睡去,不然往後幾日,顧青崢再也不會讓他能輕鬆地喘著氣。
將小師弟安排好,顧青崢關上院門,朝徐宴芝做出了請的動作:「送您回去。」
他說的肯定,徐宴芝收了拒絕的心,點頭隨他往殿後走去。
他們穿過狹窄冗長的夾道,路過地宮一樣死寂的問仙宮,步入了曲徑通幽處、花團錦簇的後花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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