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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宴芝想要他去死,他想知道,她為何要他死,他又會因為什麼而死。

顧青崢走過空無一人的街頭,打量著周圍的斷壁殘垣,他走了好一會兒,終於停在城中的十字路口,站在沒過腳裸的濁氣中。

他看著四周,這裡什麼都沒有。

風穿過城中的斷壁殘垣,嗚嗚地鬼叫著,地上的濁氣翻湧,一次又一次淹過他的腳踝,想要吞噬掉來自光明的產物。

顧青崢的髮絲飛舞在空中,他茫然地尋找著,究竟是什麼可以讓他去死。

城中既然沒有,顧青崢沿著濁氣,往南邊走去。

從舊城再往南,遙遠卻目之可及的地方,大地的盡頭忽然斷裂,將大陸狠狠貫穿,留下巨大、看不見邊際的豁口,那是此界的最為黑暗的地方,那是——

無盡之崖,仙人無法觸及的世界盡頭。

顧青崢已經走到了他能達到的最遠處,再往前,濁氣濃度過高,只要待上幾息,便能徹底瓦解他的神智,引誘他踏入深淵。

半死不活的太陽虛虛地斜照著,大地上黑煙汩汩,一望無際的平原上,沒生命,沒有聲音。

他好似站在虛空之中,漂浮在濁氣之上。

顧青崢在這兒待得太久了,他的耳邊漸漸出現了萬般可怖的詭異聲音,一聲高過一聲地引誘著他繼續往前,黑暗在慢慢侵蝕顧青崢,他的護體仙法即將紊亂。

服下最後的靈藥,顧青崢心頭一輕,沉下心來慢慢

走動,查看著舊城外的異常處。

時間一點一點流失,在最後關頭,他走到了舊城的西南角外,看到遠處,蔓延的濁氣忽然在他視線中斷開,像是遇見了低洼一般,往下流去。

他精神一振,小心翼翼地靠近,順著濁氣流動地方向看去。

走得近了,顧青崢發現自己被眼睛欺騙了,濁氣並非流下了低處,恰恰相反,它正噴薄地從某個地方湧出。

另有大片大片的白色,突兀地出現在死寂之中。

他低著頭,微微睜大了眼。

看得久了,能看明白這裡是一道不曾被記載、深不見底的裂縫,縫隙中放眼望去,是無數的、鋪天蓋地的白色——

藤蔓布滿了裂隙兩旁,似乎從深幽之底開始,長滿了顫顫巍巍的白色寒來花。

電光火石間,他記起了不久之前,某個血月後發生的事。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唇齒交融

顧青崢回到太陰峰,已經是第二日傍晚的事情了。

這一日,徐宴芝在前殿費了許多時間,與閔道一一塊兒,幫他溫習陣法上的學問。

閔道一與他師娘一般,不擅長仙法,入門二十來年,做了宇文令二十來年的徒兒,修為堪堪能與徐宴芝平起平坐。

師父在世時很少管他,顧青崢又常年在山下,一年也難得見上幾回,可憐的閔道一隻能同其餘的內門弟子一道,去搖光峰上大課,吃大鍋飯。

因為這個,私底下想來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再小一些時,時常含著淚從搖光峰上回來尋師娘,伏在師娘膝頭默默流淚。

他算是徐宴芝在太陰峰上難得的慰藉,見他這般模樣,她只得嘆息著拿出陣法上的本事,另闢蹊徑地教他——

閔道一學陣法這件事也不知宇文令是否知曉,反正直到他去世,他們也不曾從他那兒聽到一個不字,就權當掌門默認了。

如今又到了十年一次的弟子大比,師父卻已經不在了,閔道一更是慌得厲害,好些夜晚都睡不著,又犯起了頭痛,撐到今日實在撐不下去,哭喪著臉來尋徐宴芝幫忙。

他坐在桌前,盯著徐宴芝畫在紙上的法陣圖樣,左看右看都瞧不大明白,冥思苦想下,只覺得太陽穴鑽心地疼了起來。

「嘶——」閔道一忍不住皺起了眉。

「又頭疼了?」

徐宴芝坐在一旁,早將他抓耳撓腮地模樣看在眼裡,只是不曾開口,見他頭疼了起來,方才關切地問道。

「玉衡峰上的師兄說,上回受的傷落下了病根,治不好了,讓我若痛得厲害,便燃香鎮痛。」閔道一懨懨道。

「能忍則忍,燃香容易上癮,還要有人看著。」

「噯,都聽您的。」

閔道一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疼痛緩解了一些,又垂著頭苦苦思索著眼前的陣法圖。

看了半晌,他只覺眼中全是一個套一個的圓圈,半點都看不明白,崩潰地搖頭道:「師娘,我真是太笨了,您都教了我這樣久,我還是不懂。」

徐宴芝跟著看了一眼桌上。

她只覺圖上每一處都畫得分明,用筆簡潔,清晰易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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