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剎,她甚至聞到了它嘴中的惡臭。
「小心。」
銀光一閃,顧青崢手中長劍將那靈獸於半空中擊落。
他一手撐著車頂,俯瞰著徐宴芝冷冷說著,再一翻手,長劍又回到了他的手中,仍舊是凜然的模樣,不染半點血痕。
「或許我曾交代過,不要出現在他們面前。」行路途中,顧青崢是緊繃且警惕的,他直視著徐宴芝的眼睛,一字一句說著,「您還要看多久?」
自知理虧,徐宴芝並未辯解,點頭後將帘子拉好又繫緊,想要不在意般往後一靠,半途又記起後背的傷,一時莫名生氣起來,兩片飽滿的唇瓣抿成了一條線,又不知道是在氣誰。
氣了一會兒,車外又傳來了驚呼聲,徐宴芝豎起耳朵聽,發覺是最後一輛車上的小弟子出了問題,惹得身後整片泥潭裡的靈獸都鼓譟起來,爭相跳起,想要將他吞下肚。
「莫要著急,把本命法寶祭出來!」
顧青崢的聲音遠去,接著一陣金石相擊的響聲傳來,又有無數刺耳非人的慘叫聲鑽入徐宴芝耳中,這下更加不得了,泥潭震動起來,轟隆隆的,車都跟著顫抖。
憤怒的叫喊聲連成串,如響雷般炸起,
徐宴芝疑心這片一望無際的沼澤上所有的靈物都被吸引了過來。
她坐得更直了些,眉頭緊皺,想了一想後,伸手從錦囊中拿出了一柄團扇。
這柄團扇上刺著雍容的花朵,繡線泛著華貴的珠光,潔白的扇柄觸之溫潤,是某種靈獸的牙製成,它看著這樣精美,像貴婦人手中的裝飾,似乎不應該出現在崇尚樸實的七峰上。
但這是徐宴芝的本命法寶,由宇文令親手炮製,贈與她時,她的亡夫說,反正你永遠也用不上它,那便製成襯托你的飾品,教你拿在手裡會更美一些。
他說錯了。
徐宴芝將團扇拿在手裡,有些滯澀地運轉起周身的靈力,那些學過但久未使用過的仙法她仍舊記得,只是不知還能使出幾分威力。
一片嘈雜之中,徐宴芝忽然感到車頂傳來響動,顧青崢輕叩車頂,沉聲對她道:「稍等,莫慌。」
她握住團扇,仰頭看著車頂。
車頂由整塊烏木製成,生長在七峰上的百年烏木質地緊實,水浸不透,火燒不壞,但徐宴芝分明看到炫目的光,不知從何處透進了車中。
隨後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綿綿不絕,將外頭的一切喧譁的壓制,等到爆炸聲停下,徐宴芝的耳中仍是尖銳的嗡鳴。
車門被從外頭打開,顧青崢從仍在行使的車上翻入車內,對著她說了句什麼。
徐宴芝捧著團扇,疑惑地張了張嘴。
她惹來顧青崢的輕笑,他將手中劍收在腰間,俯身湊到徐宴芝的臉側。
明明在外頭許久,他的氣息卻依舊清新,噴在她的耳畔,濕濕熱熱的,徐宴芝險些沒有聽懂他說了什麼。
「已經安全了。」他這樣說著。
顧青崢再次消失在車裡後,徐宴芝才回過神來,想起了他在她耳邊呢喃的話語。
等到她的耳鳴徹底消失,外面的沼澤也變得寂靜無比,不再有水泡爆炸的聲音,不再有靈獸的叫聲,瀰漫在鼻尖的泥腥味還存在,但需要仔細從血腥味中辨別。
顧青崢直到穿過了這片沼澤才回到徐宴芝的身旁,他愛穿淺色的長袍,經過了剛剛那一段,他的衣角也依然潔淨,只是眉宇間到底多了些疲憊。
北域宗門長老以下第一人,徐宴芝到此時才咂摸出了一點味道。
車隊又行了一個時辰,顧青崢讓駕車的小弟子放慢了速度,他指了一個方向,讓眾人在一處營地暫且歇一歇。
「經過剛才那一場,師弟們都有損耗。」他對徐宴芝解釋道,「暫且歇一歇,防著後頭再出錯,我算過,即便歇一會兒也能在天黑之前趕到。」
徐宴芝自然點頭,看著他下車往外頭走去。
顧青崢卻在車門前停了一會兒,回身替她將門打開,露出外頭的景色來。
「此處是門中慣常歇息的地方,很安全,您若要看景色,此時倒是可以多看看。」因為安全,他也鬆懈了些,不再緊繃著說話,言語中又冒出了些細微的小刺。
徐宴芝失笑,沖他擺擺手,並不想與他多言。
她坐在車廂里,往外頭看去,只見小弟子們安頓好了飛虎,三三兩兩地向顧青崢聚攏去,他們看著他的眼中都是敬佩。
顧青崢只做不覺,恰到好處地展示出了和善的一面,誰來與他搭話,都能得他溫和的笑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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