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青川一怔,失笑道:「為何?」
許妙儀扭捏道:「因為夫君穿白衣,人又很好,就像梔子花一樣,潔白馨香。」
簡青川垂睫掩下眸中譏誚,躬下身來,溫聲道:「那妙儀替我簪花?」
「好。」許妙儀繞到簡青川身後,輕柔地將梔子別到他腦後的發間。
繞回來的時候,她突然捧住了他的臉,吧唧親了一口,緊接著便跑開了。
簡青川愣了愣,常年如死人一樣蒼白的面上浮現淡淡的緋紅。很快,他回過神來,抬步去追許妙儀。他不一會兒就追上了,拉住她的手笑問:「你跑什麼?」
明媚的陽光下,許妙儀的臉紅得像爛熟的桃兒,她垂眸不看他,也不回答。
簡青川也沒再問,和她牽著手默默踱步。腳下是樹蔭漏下的點點光斑,耳邊是草木搖曳的沙沙聲和聒噪的蟬鳴,梔子花的清香縈繞在鼻尖。
簡青川突然有一瞬間的恍惚。
仿佛他們真的只是一對平凡的夫妻,相親相愛。
許妙儀忽而感慨道:「夫君,我們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只有幸福快樂,沒有仇恨痛苦。」
簡青川嘴角勾起一個莫名的弧度,應和道:「是啊。」
*
安樂公主的壽宴在承天門大殿舉行。殿中張燈結彩,朱紫貴人分坐兩旁,中央高台上輕歌曼舞,春光融融。
蕭韞坐在右側靠前的位置,垂眸不看表演,只一杯接著一杯地飲,喝得面色酡紅。
周遭的賓客都忍不住為之側目,畢竟這蕭二郎君平日裡可不是好酒的人。不少人忍不住低聲猜測,竊竊私語不斷。
坐在蕭韞旁邊的蕭無憂目露擔憂,一把奪過蕭韞的酒杯,低斥道:「你別喝了!」
蕭韞伸手想搶回酒杯,卻是顛三倒四,差點栽倒。
蕭無憂連忙扶住
他,招呼侯在遠處的李梧和余影過來幫忙。兩個侍衛一同架起蕭韞,蕭無憂帶著他們從後離席,對待命的小黃門道:「我小叔好像有點醉了,我想帶他去偏廳休息一下。」
「請隨奴婢來。」小黃門笑著拱手相迎。
四人由小黃門領到了休息室,待小黃門離開,蕭韞瞬間就站直了身子,面上的醉意也迅速褪去。
蕭無憂拍了拍蕭韞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保重!」
蕭韞笑了一下,雲淡風輕地說:「放心吧,又不是上戰場。」
蕭無憂依舊不能展眉,想說卻又不知說什麼,只躊躇著道:「那……我走了?」
「好。」
蕭無憂一步三回頭地離去,他的貼身余影卻並沒有跟上,而是背過身去,在自己臉上搗鼓著什麼。
與此同時,蕭韞快速脫下外袍、摘下玉冠,又接過李梧從隨身皮囊中拿出的夜行衣和面具。
待蕭韞換好行裝,余影也轉過身來,面孔竟與蕭韞生得一般無二!
蕭韞將外袍和玉冠遞給他,叮囑道:「記住我說的話。」
「蕭韞」點頭接過:「郎君放心。」
事不宜遲,蕭韞沒再多說,迅速從後窗翻出,借著夜色向宮城方向潛行。
「蕭韞」穿戴齊整,又掏出一壺酒猛灌兩口,隨後躺到了小榻上。李梧則依循侍衛本分,退出房間守在門口。
一切似乎又恢復了平靜。
*
與宴廳中的歡樂截然不同,殿外的禁軍披堅執銳,正一絲不苟地巡邏著。
「啊啊啊救命啊!!!」一聲悽厲的慘叫劃破夜空。
禁軍們皆是一驚,連忙循聲趕去。很快,他們瞧見一個少年跌跌撞撞地朝這邊奔來,少年神情慌張,一隻手還捂著脖子——正是蕭無憂。
「蕭五郎君?您怎麼了?」為首的禁軍連忙問。
蕭無憂喘著粗氣站定,挪開手,指著脖子上的一線血痕,用誇張的語氣說:「你瞧見沒?瞧見沒?有刺客啊!我的小命差點就交代了!要不是我機智……」
禁軍們忙問:「刺客長什麼樣?有多少人?往哪裡去了?」
「廢話!刺客當然是黑衣蒙面啊!大概三四個吧,」蕭無憂罵罵咧咧地伸手一指,「應該是往那邊去了。」
那是聖人寢殿的方向!
眾禁軍登時神色大變,領隊當機立斷,安排了一人護送蕭無憂回宴廳,帶著其他的人朝蕭無憂手指的方向趕過去了。
蕭無憂望著他們匆匆離去的背影,輕吁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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