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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韞輕吁一口氣,拿出剛畫好不久的地圖,在桌子上鋪開,道:「那我就來說說詳細的計劃。」

*

再度有意識的時候,許妙儀的舌頭腫脹疼痛,口腔中充斥著血腥味兒和藥味兒。

她睜開眼,發現天光大亮,自己正側躺在男人的懷裡,對方的手甚至還親昵地搭在她腰上。她嘗試著動作,卻失望地發現簡青川這廝還沒給她解開穴位限制。

「妙儀醒了。」簡青川低而柔和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許妙儀不想搭理他,閉上眼繼續裝睡。

簡青川的手順著許妙儀的腰身緩緩上滑,像一條蛇,所過之處無不泛寒打顫。最終,那隻手停在了她肩頭,撩起她的一絲頭髮,用食指漫不經心地繞著玩弄。

「妙儀今天可不乖哦。你的命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死,知道嗎?」簡青川的聲音分明輕柔依舊,卻透出刺骨的寒意,十足滲人。

許妙儀心裡窩火,卻又不想浪費口舌,只翻了個白眼。

簡青川低頭湊到許妙儀耳邊,用氣聲說:「如果你再這樣不聽話,我就去把蕭韞、鄭嫣、葉無憂都殺了。」

許妙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強忍著怒火與噁心,妥協道:「知道了。」

簡青川終於滿意地笑了,他摸了摸許妙儀的頭,說:「等過幾天風頭過去,我就帶你出城。等我尋到了解藥,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許妙儀冷笑道:「那我真希望你尋不到解藥,暴斃而亡。」

簡青川輕笑一聲,悠悠道:「我臨死前一定會把你也帶走的,屆時我們可以在地下相會。」

身前死後,他都不肯放過她!

許妙儀憤恨至極,也無力至極,只能深深閉上雙眼。

像昨日一樣,簡青川為許妙儀梳妝打扮,接著抱著她去用膳。

一走出房門,許妙儀便瞧見庭前地面上爬滿大片乾涸的血跡,她料想是昨夜那無辜少女的血,不禁心頭抽痛。

其實比起痛心,她心裡更多的是後悔。她後悔自己昨夜沒有三思而後行,選擇了那樣草率的方式逃避……是她變相害了一條無辜的性命……

簡青川指著血跡,含笑詢問許妙儀:「妙儀你看,好看嗎?」

「簡青川你這個瘋子!」許妙儀忍不住破口大罵,罵完她又覺得不對,「哦,我不該叫你簡青川的,你這個瘋子根本配不上簡青川這個名字!」

簡青川嗤笑一聲,道:「我配不上,那個廢物就配得上?縱使有名師教導,他也是文不成、武不就的,既然發揮不了作用就該退位讓賢,我只恨沒早點把他拉下來。」

許妙儀氣笑了:「你還真是不要臉!」

「妙儀謬讚了。」簡青川笑吟吟的。

許妙儀氣到失語,心想果然不能妄想跟這種瘋子交流。

今天簡青川準備的伙食

也是肉粥,不過比昨天稀了不少。

「你嘴裡有傷只能喝流食,稀的好下咽些。」簡青川解釋著,把許妙儀抱坐到腿上,貼心地餵她喝粥。

好漢不吃眼前虧,許妙儀還是安安靜靜、老老實實地接受了。

用完早膳,簡青川抱許妙儀回房。走到房門口時,簡青川突然頓住步子,問:「妙儀,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

許妙儀心生不好的預感,冷硬道:「我不想知道。」

簡青川恍若未聞,慢悠悠地說:「我把她腰斬了。你知道嗎?她在地上慘叫了許久才徹底咽氣。」

許妙儀聽了這話,只覺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揪住了,痛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妙儀,這都怪你啊。」簡青川輕聲道,「如果你肯出劍的話,她就會痛痛快快地死去,哪裡用得著受這種苦……」

許妙儀怒目瞪著簡青川,嘴唇顫動卻說不出話來。

簡青川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等待著她的辱罵,不料她猝然嘔出一口血來,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這就氣暈了?簡青川勾唇泄出一聲不屑的氣音。

……

許妙儀是在夜裡醒來的。

簡青川正坐在燈下擦拭陌刀,聽見響動循聲看去,意外地發現許妙儀眸中沒有半分恨意,有的僅僅只是迷茫與困惑。

簡青川眯了眯眼,起身來到床邊,試探著輕喚:「妙儀?」

許妙儀愣愣地朝簡青川看來,問:「你是誰?」

這是失憶了?還是……裝的?

簡青川眼珠一轉,笑道:「我是你夫君啊,妙儀,你不記得了嗎?」

「夫君?」許妙儀擰眉想了想,慚愧道,「我不記得了。」

簡青川柔聲追問:「那你還記得什麼?」

許妙儀懊惱不已:「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沒關係,總會慢慢想起來的,」簡青川在床沿坐下,輕輕握住許妙儀的手,「先記住,你叫許妙儀,我叫簡青川,我們是夫妻,感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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