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火光黯淡下去,許妙儀斂起思緒,轉過身準備回房,不料竟踢到了一粒小石子。
「誰?!」蕭韞敏銳地捕捉了這點輕微的動靜,心下大驚。他快速將火摺子丟到布料上,緊接著起身朝著聲源方向甩出兩枚飛鏢。
許妙儀靈活躲過飛鏢,向黑暗中奪路而逃。
蕭韞生怕這是敵人派來監視他的,於是拔腿就追。然而他重傷未愈,終究是沒能追上,只能咬牙暗恨。
許妙儀先一步回到房中,立即躺下裝睡。她的一顆心尚在撲通撲通地狂跳,便聽見了開門的響動。後又有足音響起,愈來愈近,最終停在了她床前。
許妙儀心弦緊繃,但蕭韞什麼也沒做,只是默默站著。半晌,她聽見蕭韞低聲喃喃道:「對不起。」
對不起?為什麼要對不起?
若說許妙儀原先還只是狐疑,此刻她無比確信,蕭韞這廝一定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可是如今他們的利益相關得分外緊密,他能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許妙儀想不明白。未知的東西總是讓人恐懼,她很久沒有過如此強烈的不安感了。
*
大堂富麗堂皇,卻是屍橫遍野、血流滿地。
藍鈺捧著一個錦盒,面帶微笑地跨過殘肢斷臂,緩步走向縮在主位上的藍遠宏。
藍遠宏哆哆嗦嗦的,蒼老的眼中盛滿恐懼,聲音顫抖:「你、你要做什麼?」
藍鈺在藍遠宏跟前站定,語氣乖順恭敬:「自然是給您祝壽啊,父親大人。」說著,她遞出盒子。
藍遠宏眼中划過一抹警惕,猶豫半晌,還是伸手接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掀開盒蓋。他先是一愣,隨即不可置信地圓睜雙目,顫抖著手從中捧出一個人頭,抱在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藍鈺欣賞著父親的表情,笑意中透出一絲殘忍:「父親覺得女兒的壽禮如何?喜歡嗎?」
藍遠宏不接話,藍鈺繼續火上澆油:「你知道嗎?藍熠被我圍困之時,像一條狗一樣趴在地上,跪地求饒、搖尾乞憐……」
「你!你這逆子!」藍遠宏布滿血絲的渾濁雙目狠狠瞪向藍鈺,咬牙切齒道,「他是你的同胞兄長,你為何要如此殘忍?!」
藍鈺冷笑一聲,道:「我們空有血脈相連,卻無半分手足情誼,藍熠同樣想殺了我——這可都是拜您所賜啊父親。」
藍遠宏的氣焰瞬間短了一大截,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父親,從小到大,無論是在哪一方面,我都比藍熠出色。」藍鈺幽幽道,眸中恨意滔天,「可你卻認為,女兒是沒有用的,於是處處偏心藍熠,甚至還引導他去打壓我,以此獲得成長——在你眼中,我只不過是他的一個跳板、一塊磨刀石!!!」
藍遠宏咽了口口水,眼神閃躲,軀體顫抖的幅度愈發大了。
藍鈺忽而又笑了出來,張開雙臂後退兩步,轉了個圈,朗聲道:「您看,你錯了吧?如今,我才是勝利者!」
她的笑聲迴蕩在這空蕩血腥的屋宇中,有如鬼魅般滲人。
藍遠宏抱緊了兒子的頭顱,緊閉雙眼。
藍鈺止住笑聲,溫柔地對藍遠宏道:「父親,您已經老了,該讓位了。您不是最愛你的兒子了嗎?那您就下去陪他吧,免得他一個人孤單……」
她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從袖中抽出匕首。
藍遠宏渾身一震,連忙甩開藍熠的人頭,撲到藍鈺腳邊,苦苦哀求道:「阿鈺,我是你的親生父親啊……還記得你小時候不喜歡吃飯,我就時常給你買零嘴……」
藍鈺恍然未聞,噙著一絲陰狠的笑意,高高舉起匕首——
倏地,畫面一轉。
「你殺了我,爹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反剪雙手、被迫跪在地上的藍熠惡狠狠地說。
藍鈺露出一個詭異的笑:「那老東西很快也會下去陪你的。」
藍熠渾身一抖,震驚道:「你、你怎麼敢弒父?!」
藍鈺嗤笑:「他能殺女,我就不能弒父?什麼道理?」
藍熠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又道:「你、你難道就不怕我的下屬報復嗎?」
「不勞兄長操心,我早就打算好了——」藍鈺說著,緩緩拍了兩下手。
包圍圈散開,兩個人走了進來,一個是藍遠宏,一個是藍熠。
藍熠目瞪口呆。
「他們是江湖上最好的易容師。從今天起,他們將會取代你們,幫助我一步一步,名正言順地成為藍家的主人。」藍鈺慢條斯理地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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