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分外低沉落寞。
蕭韞默了半晌,道:「那就從你、從現在開始改變吧。你可以站上廟堂,讓全天下人都看見女子的力量,讓歷史……為你改寫。」
他真心覺得,許妙儀這樣的女子,就應該站在高處,讓所有人仰望她的光芒。
誠然,他也有一些私心……
許妙儀苦笑一聲,道:「前朝也不是沒有過出類拔萃的女將軍、女官。」
就比如曾經的她。她以女兒之身從戎,既是為祖國、為百姓而戰,更是想為了天下女子而戰——她想讓所有人知道,女子本就不遜於男兒。
她功入府藏,青史留名,本以為女子受歧視的情況會有所改變。可是,兩千年過去了,女子的地位依然低下。
思及此處,許妙儀的眸光逐漸黯淡,聲音也愈發低沉:「連則天皇帝那樣的人中龍鳳尚且不能扭轉局面,我又能做什麼呢?」
蕭韞默了默,道:「第一個女將軍出現後,人們就不會再質疑女子是否能統帥三軍;則天皇帝出現後,人們就不會再爭論女子是否能登臨大寶——她們為後世的女性鑿開了一個口子。」
許妙儀愣了愣,雙眼泛起一點光亮。
「痼疾難除,但只要每個人都去鑿一個口子,這座不平等的城牆,遲早會坍塌。」
蕭韞語氣輕緩,卻在許妙儀心中掀起了一陣勁急長風,吹散了籠在她心頭的雲霧。
「你說得對!」許妙儀撥雲見日,難免雀躍,「我一個人做不到,但千千萬萬個我前仆後繼,一定可以做到!」
激動之下,她傾身猛地擁住蕭韞,感激道:「謝謝你!」
蕭韞猝不及防地被她這麼一抱,雙眼驚愕睜大,麵皮肉眼可見地漲紅了。
他剛想說此舉不妥,許妙儀就放開了他。
蕭韞愣怔,心中升起一種荒謬的失落感。
*
或許是因為木櫃中的親密接觸,又或許是因為那個擁抱,蕭韞這夜睡下後,又夢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忽明忽暗的燭光中,許妙儀大膽地跨坐在他的腿上,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不知怎的,今夜她的體香不如以往那樣清雅,而是帶著一絲曖昧的甜膩,若有若無地撩動著人心底最隱秘的欲/望。
他渾身氣血匯集於一處,理智像一根繃緊的琴弦,隨時可能斷裂。
他低下頭不敢看她,偏偏她不肯放過他,一根手指滑到他胸膛上慢悠悠地打轉兒,明知故問地笑道:「怎麼不看我?蕭御史這麼容易害羞的嗎?」
他不知怎麼回答,呼吸愈發凌亂。
許妙儀傾身湊到他耳邊,輕聲道:「想不想跟我一起做些有趣的事情?」
她口中呼出的氣流輕柔地拂在他耳朵上,帶起一片癢感。
他喉頭輕滾,啞聲問:「什麼?」
許妙儀沒有回答,只是輕笑一聲。
下一刻,兩片溫熱的柔軟落在了他脖頸上,一隻手順著他的腰腹緩緩下滑。
「當然是做一些夫妻該做的事情啊……」
蕭韞猛然驚醒,襠部
不出意料的一片黏膩。
他深吸幾口氣,側頭往許妙儀的方向看了一眼,確認她還在睡夢之中,方輕手輕腳地下床尋了條新的褻褲換上。他又深覺這條髒污的不能留了,於是找出一個火摺子,披上外衣出門去了。
房門輕輕關閉的同時,黑暗中的許妙儀睜開了眼。
其實她一直沒有睡著,大概是因為墓室中的場景叫她太過震撼。
聽見蕭韞起床的動靜,她心生好奇,悄悄瞥了一眼。兩條白花花的腿映入眼帘,她嚇了一跳,連忙收回了視線。驚悸之餘,她心中的狐疑也更深了。
第34章 疑心他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以往蕭韞起夜,都是披件外衣就走,如今怎的還要專門換條褲子?由此看來,這必定不是尋常起夜。
雖說目前她和蕭韞的關係進了一步,但她心底總還是留有一分警惕的。
於是她佯裝熟睡,待蕭韞出了門,方才披衣跟了上去。
蕭韞抱著團成一團的褻褲,躡手躡腳地來到一處院牆下,掏出火摺子點亮,遞到褻褲上點燃。
許妙儀從樹幹後探出頭來,只能瞧見蕭韞是在燒什麼東西,心下疑惑更甚:他在燒什麼?又為什麼要大半夜偷偷燒呢?莫非是紙錢?可是他母兄的忌辰不是才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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