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妙儀苦澀一笑,暗道:都是被逼出來的。戰爭時,由於多方面因素,糧草、藥品供給不上是常有的事,戰士們不得不學會利用自然資源。
「不過我扭著腳了,不方便親自動手,只能勞煩你了。」許妙儀拍了拍蕭韞的肩膀。
蕭韞遲疑道:「可是我不認識藥草。」
「沒事,我給你指。」
「行。」
許妙儀由蕭韞付著在林間穿梭,指導他採藥:「那個是是苧麻,可治外傷出血……這是艾草,可以祛濕止血……」
蕭韞聽她如數家珍,不由得心生嘆賞。但奇怪的是,這份欣賞不如以前純粹,而似乎夾雜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他自己也不明白……
罷了罷了,大概是錯覺。
采了一大捧藥草後,兩人回到小河邊。許妙儀指導蕭韞將草藥鋪在一塊大石頭上,又挑選了一塊小石頭洗淨,拿它當藥杵搗藥。
不多時,兩大把草藥化為了一大灘綠色的黏糊。
蕭許兩人各自將草藥敷在傷患處,再拿布條包紮好。
蕭韞正猶疑著如何夠到背上的傷口,許妙儀就主動開口了:「我來替你敷背上的傷口吧。」
蕭韞一驚,下意識有些牴觸——但這牴觸不帶有厭惡情緒,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含蓄。他斟酌著道:「這……不太好吧……」
「哎呀,特殊時候顧不了那麼多了。」許妙儀前世幫不少男性戰友上過藥,對此不以為意,「難道你想讓它發膿潰爛嗎?」
蕭韞心想確實是這個道理,於是背對許妙儀,給自己打氣般做了幾個深呼吸,慢吞吞地脫下衣服。
透著點點血色的衣衫漸漸褪下,露出遒健的肩後肌肉。
許妙儀是某種意義上的「閱男無數」,此時還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練得不錯。
衣裳再下落幾分,便露出了一道猙獰的豁口。
許妙儀目露憐惜,敷藥的動作隨之變得格外小心翼翼。
蕭韞能感受到她的指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明明是深秋,他的肌膚還裸露在外,額上卻莫名滲出汗珠。
上完藥,還需要裹布條。
許妙儀將布條蒙上蕭韞的傷口,再讓他抬起雙手,傾身貼近,雙手帶著布條兩端從兩側穿到他前方。
有溫熱的鼻息輕柔地撲到蕭韞後背,帶起酥麻的感覺,叫他忍不住渾身一顫,一顆心仿佛被揪住了。
「喏,自己系。」許妙儀的聲音倏忽響起。
由於衣物有限,他們只能裹一圈,結自然需要打在前面。
蕭韞如夢初醒,連忙接過布條的兩端,如蒙大赦般地鬆了口氣,快速穿好衣服。
但這種輕快的心情只保持了片刻,很快他就聽見許妙儀說——
「我背上也有傷,你也來幫幫我吧。」
蕭韞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見蕭韞久久沒有應答,許妙儀心生不滿:「怎麼,不願意?」
「沒……」蕭韞聲音很低,緊張而扭捏,「願意。」
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的傷口發膿腐爛吧?
許妙儀背對蕭韞而坐,快速褪下衣衫,毫不扭捏。
她膚色雪白,兩臂以及兩胛都有著明顯的肌肉線條,力量與美在她身上結合得恰到好處。靠近腰腹的地方有幾道傷口,往外滲著血色,如同雪地里綻放的紅梅。
蕭韞呼吸一滯,努力讓自己的目光只聚焦在傷口上。
但總有一股幽香若有若無地縈繞在他鼻尖,又叫他神思難寧。
蕭韞從未覺得上藥是一件如此困難的事情。
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得無限漫長,格外難熬……
最後將從許妙儀身後將布條遞給她時,蕭韞大汗淋漓。
許妙儀系好布條,重新穿好衣服,轉過身來。不經意間,她注意到蕭韞面頰通紅,忍不住問:「你臉怎麼這麼紅?是發燒了嗎?」說著,伸手想去測蕭韞的溫度。
蕭韞連忙避開,道:「沒事……我只是……有點熱……」
「熱?發燒就是會熱的呀。」許妙儀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我再去給你找點草藥。」
見許妙儀轉身要往林中鑽,蕭韞眼疾手快地拉住她,語氣幾乎稱得上是窘迫:「真的不用了。」
許妙儀一怔,又見蕭韞目光閃躲,這才終於反應過來。
原來他是害羞了。
許妙儀哭笑不得,道了聲「行吧」,抬頭去看天色。
此時日頭微斜,大約是未時左右。
許妙儀道:「我們再休息一會兒就開始趕路吧,爭取在日落前出了這片林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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