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種上一兩畝地,應該就夠用的。
但這份興奮,被紀大人暫時壓制。
「暫時不能說。」紀楚嘆口氣道,「等到收穫了再說吧。」
為什麼?
士兵跟紀楚的隨從都有些疑惑。
棉鈴都這樣大了,基本不會出什麼問題了啊。
但紀大人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
「是不是紀大人為人謹慎,害怕大家空歡喜一場?」
「有可能,以前好幾年都沒成,今年肯定要穩重點。」
「那就等等再說,反正好事跑不了的。」
「想到明年,咱們爹娘妻兒都有棉衣棉被,我這心裡就舒坦。」
五塊試驗田的好消息,被強行隔離開。
不允許一絲風聲透露出去。
按理說,這樣天大的好事,應該早就傳遍整個昌河州。
可紀楚一直壓著消息,就連廣寧衛的鄧融鄧將軍都瞞著。
這位鄧將軍心思沉穩,見紀楚不說,他也不問。
換了其他人,鄧融肯定沒這般耐心,可紀楚不同。
他們鄧家若是不信紀楚,那這滿朝文武,也就沒有可信的人了。
紀楚下了封口令。
鄧將軍幫著嚴令不許外傳,以至於昌河州除了棉花試驗田的眾人外,不管普通百姓,還是各地官吏,甚至廣寧衛的士兵們,都以為這次的棉花試種又失敗了。
不怪大家這麼想。
畢竟已經到九月中旬,再等個一二十天,大雪都要落下,到時候地里什麼莊稼都活不成。
若有好消息,早就該說了的。
現在不講,還把消息封鎖起來,聽著不是什麼好消息。
「是不是我們給紀大人太多壓力了?」杜通判跟晁同知道,「大人一來,各方都給他壓力。」
「就算沒種成,也該說的啊。」
看起來好像確實如此。
自紀楚到昌河州,所有人都覺得他能改變這裡。
就連走了的劉知州跟鄧老將軍也是這般。
這種壓力下,確實很容易出錯。
棉花又是紀大人一手主導,倘若有問題,更加難堪。
「大人今日難得回州城,大家千萬不要提棉花的事。」杜通判道。
晁同知點頭,他也知道啊,肯定不會亂說的。
在眾人的「默契」下,紀楚都準備好糊弄大家的話術,通通都沒用到。
本來以為大家都會問問滇州棉的種植情況啊。
李師爺他們道:「估計是覺得我們沒種成,所以不敢問。」
紀楚笑著搖頭道:「把京城來的信件給我找出來吧。」
整個昌河州里,只有李師爺知道紀楚的真實想法,兩人搭檔多年,早就有了默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大人對滇州棉在昌河州栽種很有信心。
所以從一開始,李師爺沒覺得這棉花會種不成功。
實事也證明,大人的信心是對的,他對大人的信心更是對的。
不過這話紀楚從未說出來過。
若不是多年默契,李師爺也是看不出來的。
那既然知道能成功,為何不提前說?
誰也不告訴?
就連現在真正成功了,也不告訴其他人?
這自然是另有想法。
而這個想法,就在京城。
不是滇州棉成功的消息不能說。
現在還不到時候罷了。
李師爺找到京城來的所有信件,一一拆封讓紀大人看。
好讓他們了解京城那邊的情況。
沒錯,昌河州的棉花種植成功的好消息是否公布。
要看京城的消息。
準確來說,是滇州府的消息。
紀楚還在京城那會,朝中對於滇州棉的種植情況,心裡就已經有數了。
雖然那會才四月份,可林元志把棉花情況說得非常明白,而且棉鈴情況也告知。
這讓京城的皇上跟大臣們都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平臨國的棉花,終於有了第二產地。
第一產地自然是隴西一帶。
可隴西的種植面積有限,種出來的棉花頂多自給自足,但凡流出去,價格都不會便宜。
所以尋找新棉種,以及第二個能種棉花的地方,就尤為關鍵。
林元志意外找到適宜的新棉種,眼看著產量還不錯,這自然是大好事。
但這事上,也有些美中不足。
便是滇州府的地理位置。
換個平臨國的其他地方,那自然再好不過。
偏偏是山多且高的滇州府。
那邊的山路有多難走,還用得著說?
那邊的山有多高,更不用講。
只說一件事,大家心裡就有數。
朝廷規定,每年鄉試中舉的考生,第二年進京會試必須參加,如果不參加,那是違背聖意。甚至會被抓起來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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