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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和……

漆黑一片的洞口,在層層黑甲中,終於顯露出一片與眾不同的白色衣角,那顏色在淹沒其中是多麼蒼白脆弱,就是多麼顯目,蕭元政一眼看見。

他翻身下馬,率先迎了上去。在眾多龍驤衛前還能維持一國之君的持重,只是步伐微亂,身側垂下的手也成了拳。

沈清和被人從背放下時手腳無力,轉頭又跌進了另一個更有溫度的寬闊懷抱。

「……陛…陛下?」

他頭昏眼花,看清眼前人輪廓形貌後一懵,連神智都回了三分。

「我是死了…嗎。」他一句話里半句是氣音,要人將耳朵貼近才能聽清說的什麼。

「你沒有死。」

蕭元政將手覆在早就失溫的手背上,腕上殷紅的勒痕刺了他的眼。

痛,恨,悔。

蕭元政許久未激涌的心湖裡,一股黑色情緒如洪水猛獸席捲而上。

八年前,元禾的屍首就是刺骨的冷。八年後,他一腔抱負的臣子,骨血也這樣涼。

「沒死……」簡短的語言說出口時像串密碼,遲緩的大腦慢半拍才讀懂了指令。

陽光的溫度,緩慢上升的體溫,是他還存在於世的證明。

「沒死……」他又喃喃一句,「那為什麼,感覺我要疼死了。」

蕭元政心中大慟。

他懷抱緊了緊,又怕沈清和身上有傷,最終按捺住沒弄疼他。

萬人之上的帝王,再次品嘗到了痛心的滋味。

第62章

「沈清和!」

「老師!」

遠處匆匆趕來的遙光, 身後綴著一串去而復返的清北學生。

他們像窩找到媽媽的小蝌蚪,一窩蜂全聚到二人身邊。見老師面色慘澹,像只留了一口氣, 隨時都能撒手去了,頓時悲憤交加, 眼眶紅的紅,年紀小些的已忍不住潸然淚下。

整個丘泉郡都是受了郡守恩惠, 清北學生尤甚。若不是郡守積善於人,他們早不知在哪餓死凍死, 哪能有今日吃飽穿暖, 還能讀書, 掙得一份自己的工錢。

說是再造之恩也不為過!

「這幫混蛋, 要是落我手裡非要將他們千刀萬剮了!」

「就是、就是豁出我這條性命去, 也不要叫他們好過!」

哭喪似的, 吵得頭疼。

閻羅殿裡的小鬼沒來, 幾個學生倒是一聲聲來催命的。

魏宅上下已被龍驤營把守成鐵桶一塊, 家中突逢巨變,就是睡死的人也該被吵醒了, 各支家眷數十,門客上百, 起來時就被兵卒擋在門裡, 哪兒也不許去,院子裡頓時雀喧鳩聚, 和堂口的菜市也並無分別——

不過也有例外。

魏家唯一的外客, 此刻單居一處,院落在後山上單開的僻靜陰涼,萬籟生山處, 白衣公子分花拂柳而來,身後跟著黑衣的江湖客,不知隱在暗處的有多少。

「看來是有客——哦,還是貴客。」

他抬眸,正好和玄色便服的昭桓帝對視上,欠身見了一禮——開祖皇帝的命令,越氏族人見皇室不必行跪拜大禮。

遙光見他,和殺父仇人也沒什麼兩樣,紅著眼,護小雞崽一樣擋在沈清和身前,從牙縫裡吐出兩個字:「越!霽!」

越霽輕笑一聲,沒有給他一個側目,直直地望向昭桓帝,「陛下無須怪罪我,您的臣子一根頭髮也沒有掉。」

他站在林蔭下,一明一暗是涇渭分明的界線。

別說掉頭髮,命都掉沒半條了!他剿匪還給一刀痛快的呢!

遙光也是見過越霽的,看上去吟詩弄月的臉,沒想到私底下使這麼歹毒的手段!

蕭元政知道他,越家長公子,在京都素來名聲極好。

但沈清和也不是會刻意與人為難的。

蕭元政只看著越霽,眉眼深邃,沒有說話。遙光離得最近,他覺出熟悉,當年面對叛黨首領俘營兵三百要挾,蕭大哥也露出過這種眼神。

懷中青年又咳了兩聲,蕭元政攬住他的腰,將他橫抱而起。黑髮青年眉頭輕蹙,他便傾身側肘,為其擋住天光。

「不會再有下次了。」

……

沈清和醒來已經是三天後的事了,睜開眼是悠悠晃蕩的鴉青簾帳,知覺緩慢恢復,手腕正在被按壓著。

「哎,沈大人醒了。」

「白鬍子……老頭?」沈清和還沒醒過神。

「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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