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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給事郎。

朝中常祁二家鬥法已久,不是今日你壓我一頭,便是明日我壓你一頭。他父親沈兆雖然傾側五姓望族中的常氏,但充其量也就是個邊緣人物,沈清和為人又放浪不羈,平日和自矜身份的世家齟齬不合,立場上是可以襄理賑災,問題在於資歷實在淺,同在場上品大員相比不過涓埃爾爾。

沈清和不必回頭,都知道背後立著的官員肯定是不滿,他要想爭取到機會,就需要些額外的東西。

而他的賦分就是……

昭桓帝正垂眸看他。

「此事干係數萬條人命,若有差池,主事難辭其咎。」

言外之意是你官卑職小又無爵位,身微言輕,不能服眾尚且不論。況且茲事體大,有問題不是一個小小給事郎能擔得了的。

沈清和再清楚不過這是個苦差,但要是辦好了,他就從紈絝的名聲里徹底洗脫出來,從此青雲直上無人會以此說事。

若是辦不好,那監郡史已經給他打了個樣。

高風險,高回報,沈清和很愛走的路子。

「身先士卒,死而後已!」青衣少年拂身跪拜,語氣鏗鏘有力,黑色官帽啪嗒一聲碰在地上,引得白衣的御史中丞也側目。

昭桓帝淺色的瞳眸里映出跪拜的少年身形,緩緩道:「以工代賑既是你提的,由你來辦也算名正言順。」

成了。

沈清和心下一喜,再次大拜:「多謝陛下!」

閣內人馬都散了,宮侍悄聲進來,收拾散落一地的文書。

昭桓帝嘆了口氣,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他親手將沈清和扶起來,神情嚴峻。

沈清和恍惚覺得回到二人第一次和政殿照面之時。

「流民若無韁之馬,朕調金甲衛護你周全,知道你想做事,但不可冒進。」

「臣遵旨。」

「朕還會加派中舍人,此人辦事穩妥,可為你臂助。」

「多謝陛下。」

端坐著的昭桓帝突然面色緩和望過來,他的儀態總是挑不出錯處的好,怎麼都是好看的。沈清和在清談集上也見過不少世家門閥,外表是端著,裡頭尾巴要翹到天上去,像只開屏花孔雀。用他們血脈論的說法,應該是皇室血脈碾壓所謂世家?

沈清和出了會兒神,才發現被凝望著遲遲沒有下一句授命,沈清和鄭重起來,難道有什麼重要的事要交代?

昭桓帝視線掃過他微垂的眉宇,只是說:「一切小心。」

沈清和:「……是。」

是不是有點黏糊了,昭桓帝難道還把他當要一口一口飯餵進嘴裡的小孩?那可不成,他未來可要當大雍top1校長的。

沈清和告退後默默加快了步子,看來這事必須辦漂亮。

災民事宜迫在眉睫,沈清和領了旨便直出宮門,乘著大內的馬車,往城外十里處暫置的災民營去。

……

情況比他想得還要糟,說是災民營,卻不過是處臨時搭建的棚屋,幾根竹棍和茅草就支撐起一塊能納人的容身之地,遠看去像是密密麻麻的蜂巢,一個堆疊著一個的人形——算不得人形,就是堆薄薄的皮骨蜷伏在一起。

有幾個面色灰敗,躺在一邊昏厥著聲息漸弱的人,被巾布捂住口鼻的官兵盯著,只等人咽了最後一氣,就用蓆子裹了扔出去。

沈清和三兩步跳下車,他想過定是不容樂觀,但沒料到如此慘烈,走近了能聞到空氣里彌散著股腐敗的惡臭味道,大概能猜到是什麼東西發出的氣味,胃袋幾欲翻湧,被他強行壓下。

「職司何在?」他大步上前,衣袍因他快步走動被風鼓得烈烈作響,官兵見沈清和一身青色官袍,猜是上頭下派的理事官員,連忙叫了師爺來。

沈清和將這批災民的情況人數問了個大概,那記錄的師爺一五一十作答,「……共計一萬三千六百餘人。」

豐州是人口大州,左右不會少於小數十萬人,就算只有一半人成了災民,這一半人中又只有小半逃向富庶的北邊京都,也不會只剩下的一萬多人。

其他人去哪兒了,所有人都心裡有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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