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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沸沸揚揚討論迎渡投資《箱子》,負責一切的許製片百忙之中打來電話。

他連紀憐珊投資了,劇組恢復拍攝都還沒來得及匯報。

「許叔,我也沒有辦法。」

李司淨說得情真意切, 「迎渡拿這麼多錢, 太有誠意了, 又是影帝, 我沒有不接受的道理。」

有錢了,底氣足了, 李司淨撒謊都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絲毫沒有拒絕迎渡時的固執。

許製片卻問:「那林蔭呢?」

《箱子》的林蔭,一向是李司淨和許製片爭論的關鍵。

陳萊森非要演的時候, 李司淨甚至妥協過,讓陳萊森去演李襄, 也沒能說動這位固執用資本來壓人的許叔叔, 一定要陳萊森演主角。

這下好了, 李司淨壓不住嘴角笑意,故作為難的回答道:

「迎渡帶資進組演李襄,只給我提了一個要求,他要獨孤深演林蔭。」

風水輪流轉, 今天他坐莊。

「獨孤深是迎渡看好的新人,他之所以這麼積極投資《箱子》,都是為了捧紅獨孤深。」

「許叔,現在拉個投資這麼困難,你都沒辦法了只能叫我們停工,說明這個圈子的規則就是這樣,誰有錢、誰說話。」

「我想通了,現在迎渡就是《箱子》最有話語權的金主,他提出這種要求,我也只能按獨孤深的情況,量身定製一個林蔭。」

「就像陳萊森那時候一樣。」

李司淨忽然能屈能伸、識時務為俊傑起來,所有責任、所有不合理要求,推給投資方就行了。

這一套李司淨已經從許製片那裡聽了一遍又一遍。

現學現賣的道理,沒有理由不會。

許製片果然不說話了。

也不知道是真信了還是聽出他的推諉。

「獨孤深這個人,並不適合去李家村。」

許製片語調沉重的說了這樣的話,「就算你在試鏡的時候,看過他的表演,覺得他還算合適,但去了李家村,也許一切都變得不同。」

李司淨追問道:「什麼意思?」

「他命不好。」

許製片說出了圈內人普遍迷信的真理,「他去了李家村如果出事,就沒法順利拍完《箱子》。」

命不好?

可周社說他八字旺。

兩相衝突,李司淨竟無條件的信了周社,頓時有了底氣。

「既然許叔信命,那麼《箱子》因為獨孤深出了事,沒法拍完,也是命。」

李司淨冥頑不靈,堅決不會在獨孤深飾演林蔭這方面讓步。

電話那端輕輕嘆息,許製片什麼都沒說,掛斷電話。

很快,李司淨手機上跳出了新接收的文件消息。

是獨孤深的履歷。

對比別人投遞到郵箱裡的空白簡歷,這份履歷顯然更為完整詳盡。

兩寸照片,藍底方正,照片上的獨孤深看上去比現在更小一些。

姓名、出生年月、籍貫、居住地址,填寫詳細。

家庭情況:父親獨孤海,已故。母親周雨欣,已故。外公外婆,已故。爺爺奶奶,已故。舅舅舅媽表姐,已故。姨媽姨夫堂哥,已故……

洋洋灑灑的履歷,寫滿的不是獨孤深獲得的榮譽、獎項,也不是他讀過的學校。

而是一排排已故的人生。

只會在七老八十的人生履歷上,出現的「親屬已故」,占滿了一個二十歲年輕人的紙頁。

李司淨一條一條去看亡故的時間,發現獨孤深八歲之後,每一年都在參加葬禮。

父親的、爺爺的、外婆的、舅舅一家的、姨媽堂哥的……直到母親的。

不需要詳細的寫明離世原因,都能從時間看出一個家庭接一個家庭的破滅。

無論是新聞還是口口相傳,留下的記憶都是生者的痛不欲生。

而獨孤深,一次又一次面對這些痛不欲生,能夠掙扎在生和死之間,裝作一個正常人參加考試、入讀大學,再接到最後一個至親去世的消息,將會是怎樣的絕望。

他是不想活的。

他每一步往前,都伴隨著全新的失去。

像一個垂垂暮年的老者,親眼看著每一個人先一步離開。

已經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

李司淨在看到這份履歷的時候,腦海第一個念頭竟然是——

天煞孤星。

「周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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