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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深?他好像走了……」

「剛剛還在呢。」

話劇的導演兼主演,董航問道。

「學長,你找獨孤深做什麼?」

李司淨也不瞞著,「我的電影缺個演員,我覺得他合適。」

這下後台的學生們更是驚訝了,他們沒說出口的話,全都寫在了臉上。

那些在李司淨眼裡彌散不去的爛泥黑影,逐漸匯聚。

「怎麼找獨孤深啊?」

「他說的電影是《箱子》吧?」

「拒了迎渡的《箱子》,要找獨孤深?」

「怎麼會是獨孤深?」

沒有人出聲。

李司淨卻真真切切的聽到了聲音。

仿佛是那些散發著腥臭的爛泥,幫他們傳遞著心底本源的好奇、厭惡、嫉妒、憐憫,一遍一遍沖刷著李司淨的聽覺。

幻覺持續不斷,鬧得李司淨垂下眼眸,微微皺眉,顯得不耐煩起來。

董航察言觀色趕緊說道:「他一般走得早,這個時間段可能在教室自習,我知道他在哪兒,我帶你去。」

有人帶路,一切都變得輕鬆。

李司淨遠離了人數眾多的後台,終於視野明亮,耳根清淨。

董航在前面領路,十分熱心。

能夠攢局成功演出話劇的人,都有著非凡的社交能力。

不過是劇院到教室的路,他能將獨孤深徹底介紹清楚。

「他來了沒多久,就請了兩個月的假回家,後來才知道是媽媽去世了。」

「聽輔導員說,這事對他打擊很大,還專門叮囑我們這些一個宿舍的,一定要照顧他。」

「我也不知道他天生這麼不愛說話,還是受了打擊,所以經常關注他在哪裡,偶爾也跟他聊天什麼的。」

「但是……他看起來太自閉太社恐了。」

董航也不避諱,笑得真誠,「他雖然是學戲劇的,但好像不怎麼適合演戲,來參演我們的話劇,也是我三天兩頭借著話劇彩排,叫他來湊人數。」

「我怕他一個人想不開。」

學校宿舍有著最為單純的友誼。

無論董航出於什麼目的說這樣的話,至少他是真的擔心獨孤深。

李司淨沉默聽著,見到那些蜷縮在地面的爛泥,一層接一層的翻湧。

即使泛著頭頂翠綠的浮萍,依舊一片泥濘,擋得他看不清前路。

獨孤深自習的教室寬敞明亮,除了他沒有別人。

電影學院一直這樣,學生劇院儘是人影,教室除了上課,大家都離開得很聰明。

「獨孤深。」

董航一聲招呼,走了過去,「李司淨導演找你,說他的電影有個角色適合你。」

從學長到導演,一個稱呼的變化,足夠坐在教室角落的獨孤深明白這是一個可遇不可求的大好機會。

獨孤深長相普通,中規中矩的眉眼,常年不見陽光般的蒼白,穿著登台時的白T恤,手臂瘦長,握著一支中性筆,渾身儘是學生氣。

他面前擺放著《中外戲劇史》,董航喊他的時候,他正在勾畫重點,空白處還寫了批註,旁邊放著手機和登上舞台才會臨時戴上的細黑框眼鏡。

然而,獨孤深很沉默。

他看見來人靠近,下意識的站起來,緊握著手裡的筆。

一雙眼睛黝黑,從董航看向李司淨,能夠感受到他的思考和困惑。

但難以想像的沉默。

「李導你知道嗎?最近在網上很火的,拍攝過《村落》,現在拍的《箱子》,就是那個箱子。」

董航熱情洋溢,幫他提前介紹了李司淨,免得雙方尷尬。

「房青川老師還誇過的滿分《月光》,就是他拍的!」

在聽到這句話時,李司淨見到他麻木死寂的眼神,閃過一絲驚詫,連看李司淨都顯得專注起來。

也不知道他是驚訝於房青川,還是驚訝於《月光》。

獨孤深終於出了聲,「李導,你說有個角色適合我,我們能單獨談談嗎?」

「行啊。」

李司淨看向董航,伸出手禮貌客氣的與這位熱情學弟握手告別,「謝謝你帶我來找他,以後多聯繫。」

客客氣氣,送走了董航,教室更為空蕩寬闊。

在確定董航離開之後,獨孤深幾乎如董航判斷的那樣,主動拒絕。

「李導,我不適合演戲。」

他聲音很輕,似乎不經常跟陌生人說話,顯得侷促又緊張。

「我讀的是戲劇學,研究的是戲劇史論與批評,雖然有一點話劇的經驗,但我對演戲一竅不通。」

李司淨卻說:「我看了你今天演的《我思故我在》。演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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