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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蔣昭南也以為陸泊年這人已經自戀到了沒救的程度,所以才會找和自己長得像的模特當女伴,可直到有一天,兄弟幾個聚會的時候,酒喝到一半陸泊年突然被一個電話叫了出去,剛好那會兒蔣昭南喝得頭暈想出去透個氣。

蔣昭南當時想在門外抽個煙,打算等抽完煙再進包間,卻沒想到剛好看到了陸泊年,以及陸泊年旁邊那個比他稍微高一點的男人,想著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於是蔣昭南把煙收回兜里,準備過去跟他們打個招呼。

結果誰能想到,蔣昭南還沒往前走兩步,那倆人忽然就抱在了一起,而且陸泊年還把人壓在牆上又摸又親,蔣昭南心裡一聲「臥槽,這傢伙怎麼跟一個男的接吻」的同時,面上也頓覺尷尬。

畢竟他倆站得離包間更近,自己如果想要進包間的話,就必定會打擾到他們,那場面光是想想就覺得快窒息了。

於是蔣昭南自覺退到了拐角,然後倚在牆邊等那倆人結束,可沒想到陸泊年跟那個男人越親越激烈,甚至中途蔣昭南還聽到了脫衣服的悉索聲。

這算個什麼事兒啊,蔣昭南撫著額頭快無語死了,他特麼來這兒是想喝酒,不是想來莫名其妙聽人上演活|春|宮的。

而且對方還有一個是他從小玩兒到大的兄弟,哪個正常人會聽他兄弟牆角啊,更別說這倆都是男的,蔣昭南都怕自己不小心看見會長針眼。

所幸那倆人還沒失智到真要在包間門外做什麼,大概也就過了四五分鐘,蔣昭南聽見了衣服拉鏈被拉上的聲音,剛剛那陣激烈到要把對方吞下去的吻聲跟水聲也漸漸消失了。

估計結束了吧,蔣昭南心想,他打算等聽到包間門被拉開再出去,不然轉頭撞見也還是很尷尬。

然而就在他疑惑陸泊年怎麼還不進包間的時候,下一秒,不可能認錯的、屬於他兄弟的聲音透過長廊陰冷的寒風嘶嘶灌入蔣昭南耳邊。

那是一陣無奈又無助的嘆息,他問,

「哥,你到底要我怎麼辦?」

「哥?」蔣昭南幾乎是瞳孔一震,這個稱呼……

蔣昭南忽然想起初中的時候,那會兒他跟陸泊年剛認識,經常因為一些中二的東西打架,而且他倆年紀相仿,蔣昭南只比陸泊年大幾個月,所以每次蔣昭南打贏了都想讓陸泊年跪地上叫哥。

結果也不知道這傢伙究竟怎麼回事,無論被打得多慘,哪怕牙都掉了兩顆,身上也被揍得青一片紫一片,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也還是打死不叫一聲「哥」。

而且最令人費解的是,只要不叫「哥」,陸泊年甚至願意跪下來給蔣昭南磕幾聲響頭。

當然,蔣昭南也沒答應,因為他覺得這人像神經病,明明只是叫一聲「哥」而已,身上又不會掉塊肉,他跟梁柏實那些朋友之間都經常用「哥」這個字互相稱呼,也不見誰像陸泊年那麼極端啊。

簡單的不選,非得給自己整地獄難度,這是當年蔣昭南對陸泊年這人最大的印象。

然而誰能想到,一年多後他倆就這麼打成了朋友,並且一直持續到現在,中間有幾年蔣昭南還問過陸泊年為什麼不能喊他「哥」,那個時候陸泊年是怎麼回答的來著……?

嘶——

蔣昭南想起來了。

當時陸泊年坐在沙發上,人已經喝醉了,但手上還緊緊攥著半杯沒喝完的紅酒,蔣昭南問他問題的時候,這傢伙已經醉得東倒西歪,感覺下一秒就要睡過去了。

「你說什麼?」陸泊年躺在沙發上,渾身帶著極重的酒氣。

「我說你當年為什麼不肯叫『哥』。」蔣昭南邊喝酒邊問。

「哥?」

陸泊年眯了眯眼睛,酒精讓意識變得不再清醒,他讓腦子稍微反應了會兒,直到「哥」這個字開始慢慢在他腦海里發酵直至爆炸。

「哥來了嗎?!」

像發病一樣,陸泊年放下酒杯「噌」地坐起,眸子不安又急切地亂轉,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哥他來接我了嗎?」陸泊年扭頭問蔣昭南,樣子像頭找不到家的幼獸,低聲說,「他……是不是原諒我了?」

「誰?」蔣昭南也喝得多,陸泊年這兩句話說得前言不搭後語,他愣是想半天才搞明白這傢伙在說什麼。

「沒人來。」蔣昭南喝完杯子裡的最後一口酒也鬆鬆地倒在了沙發上,緩緩解釋道,「我就是想問你個問題而已,你不想回答就算了,怎麼還神神叨叨的,像得了失心瘋一樣。」

「失心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陸泊年忽然就笑出了聲,然而僅這一秒,他就又不笑了,因為陸泊年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究竟是在笑這個世界,還是在笑他自己。

但他又覺得他不該笑啊,他特麼是做事不敢當的膽小鬼、是喜歡卻不敢說的窩囊廢,他該恨自己痴心妄想,該厭惡自己齷齪無恥,可事到臨頭,他還是只能躲在每個醉到無法思考的酒後,守著那份終年見不得光的、一碰就疼的,

可笑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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