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早在我爺爺去世那天就沒了,我的尊嚴也是,從那天開始被你們一直狠狠踩在腳下,直到現在,或許才真正慢慢抬起。」
「昭南你冷靜點,」姜女士流著淚含著泣聲說,「如果你把正初的事曝出去,公司股價不僅會大幅降低,弄不好甚至還會破產,你到時候接手的就是一堆爛攤子,正初也是,他做的那些事……」
「那些事真的會讓他坐牢啊!」
「母親,」蔣昭南難得溫柔地笑了笑,可這份溫柔背後包裹著的卻是慘澹與無情。
「我知道,我都知道,」蔣昭南說,「可那又怎樣,我是個瘋子,如果這東西我得不到,那就把它毀滅,讓所有人都得不到。」
「不過你們放心,我的分公司還得繼續往後發展,破產這事兒至少在我活著的時候還不可能發生。」
「但蔣正初就不一樣了,他噁心到我了,我得送他坐牢,時間就定在」
「他明年回國的時候吧。」
第36章
當蔣昭南最後那句「明年回國的時候」緩緩落下之際, 姜女士已經徹底怔忪地坐在椅子上半天說不出話來。
蔣令節也是這樣,鵝黃的燈光打在略顯枯敗的面龐,混濁的雙眼呆滯地停頓著, 整個人從裡到外、從上到下,隱約流露著深沉的頹敗之色。
「……你贏了。」沙啞的嗓子像鈍刀磨肉, 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踩在銳利的刀尖上,氣得生疼, 也恨得生疼。
蔣昭南垂眼看著這樣的蔣令節卻只覺得悲哀,無可否認, 他的確是一個厲害的企業家, 可與此同時,他又絕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童年的每一幕里,有關他的畫面從來就只有無盡的毆打與謾罵。
分明都是同一個爸媽,
為什麼他跪在地上磕破頭都得不到的東西卻能被蔣正初輕鬆擁有?
為什麼書上說的父愛母愛從沒真正純粹地屬於過他?
為什麼這個操蛋的現實總要把血淋淋的真相咬壞了嚼爛了,再丟垃圾似的丟給他?
蔣昭南不明白, 卻也不想明白了,一切都沒意義了。
既然這世上沒人能回到過去,無法對從前的錯誤說一聲對不起, 那就向前看吧,哪怕眼前是同樣慘烈的現實。
於是蔣昭南緩緩閉上了眼睛,
就這樣吧, 他想, 不會有什麼能比現在更糟的了, 因為至此之後,未來他踏上的每一條路都將是,
通天大道。
一陣短促的呼吸過後, 重新睜開雙眼的蔣昭南又恢復了與原來別無二致的吊兒郎當樣,腳下的椅子碎得七零八落,蔣昭南將它踢遠了些站近圓桌輕笑道,
「看來這次我還賭對了,蔣正初在你們心裡的分量真不是一般的重,不過這也正常,畢竟往他身上砸了這麼多錢跟心血,早就當第一候選人培養了。」
「只可惜他不爭氣,愛藝術愛屁股都不愛做生意。」
蔣昭南毫不留情地繼續往蔣令節心口戳,他就這樣,記仇又卑劣,窺探到對方的敗勢就立刻乘勝追擊,直到弄疼弄傷徹底弄死為止。
「對了,」蔣昭南漫不經心理了理稍稍壓出褶皺的襯衫袖口,滿不在乎地道,「我忘說了,蔣正初那狗東西不僅喜歡搞亂|倫,他還經常會搞群|交派對,就在你們給他買的別墅里。」
這回蔣昭南已經懶得欣賞蔣令節面如死灰的表情了,畢竟這才哪兒到哪兒,接下來更勁爆的東西他還沒說出來。
於是蔣昭南緩緩退離圓桌向後轉身朝樓梯口走,察覺到這動靜,蔣令節立刻死死盯著他的背影,蔣昭南對此只擺擺手邊走邊輕鬆道,
「每次派對他都玩兒得最花,前面後面都用,我這兒還有照片和視頻,叫|床聲錄得清清楚楚。」
「你們如果想要的話,」蔣昭南已經走到了樓梯口,即將下樓的時候輕輕頓了頓,他轉身朝蔣令節和姜女士真誠笑了笑,「我可以給集團旗下每個股東和董事都發一份,等你們年終開大會的時候當電影放。」
說罷蔣昭南就順著台階不打一聲招呼地下樓了,只留臉色蒼白的姜女士和面上毫無生機的蔣令節安靜地呆坐原地,任面前一桌飯菜徹底失去溫熱,永遠墜入暗無天日的刺骨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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