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知還在觀察螞蟻的行動軌跡,蔣昭南不知道那到底有什麼好看的,但他走近才發現祁硯知其實嘴裡還含著東西,白色的柄,蔣昭南起初以為那是煙,可直到祁硯知抬頭錯愕地看向他時,他才發現那是棒棒糖的小棍柄。
「你下班了?」應該是很久沒說話,祁硯知開口的時候聲音有點澀。
「嗯。」蔣昭南很低地應了一聲,隨後他問,「你在這兒待了多久,怎麼不回消息?是不是……」
後面那句話蔣昭南很快地想了會兒,最終還是沒問出來。
「消息?」祁硯知顯得有點懵,反應過來才意識到蔣昭南問的是什麼,於是他只好無奈解釋道,
「出來走得急忘帶手機了,本來想的是直接在你公司門口等你就好,結果天上莫名其妙開始下暴雨,我沒帶傘,所以就只能守在這兒看能不能碰巧遇見你。」
蔣昭南望著他認真聽完了每句話,本來打算先道歉表示自己沒有安排好時間,可轉眼看見祁硯知偷偷收起被凍紅的指尖又忍不住帶了點兒氣聲地問道,
「祁硯知,你不是開了車過來的麼,為什麼不待在車裡吹暖氣?現在天氣這麼冷,你又穿的這麼少,就不怕第二天感冒發燒哪兒哪兒都不舒服嗎?」
穿的少?
祁硯知最先注意到的就是這句,他不禁低頭看了一眼蔣昭南身上的衣服,跟前兩回見面一樣,還是正式到不能再正式的西裝,今天的款式跟之前的差不多,甚至比之前的還薄不少。
再對比自己身上的毛衣,祁硯知一時有點分不清那句「穿的少」到底是在說誰。
但很明顯能感覺到蔣昭南有點生氣,於是祁硯知先軟下態度說,「我不冷,這身衣服褲子都很厚,一點兒也凍不著,況且我身體很好,一年到頭生不了什麼病。」
「再說了,你又不知道我車長什麼樣,我待在車裡你根本認不出來,所以只有站這兒看能不能堵到你了。」
「本來就是碰運氣的事兒,這地方我沒來過,也不知道你究竟會不會經過,但最終我還是遇見了,看來我今天真的挺走運。」
其實祁硯知沒說的是,除了他運氣好以外還有另一種可能,但這種可能只要他自己知道就好了,說出來後面這座寺廟就不靈了,那句他沒說出來的話是,
我們真的很有緣分。
蔣昭南原本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出於人道主義的關心也好,出於對交易能否成功完成的擔心也罷,看見祁硯知就這麼孤零零站在牆邊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的時候,蔣昭南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想扇自己巴掌。
然而這種可以震驚他那些狐朋狗友一萬年的想法也就短暫持續了半分鐘,因為半分鐘過後他就走到了祁硯知面前假裝不刻意地梭巡他身上有沒有凍紅凍傷。
結果也就過了十秒吧,蔣昭南發現祁硯知這人看起來生龍活虎,完全可以說是什麼事都沒有,他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要麼沒腦子,要麼腦子就被狗吃了。
這天氣雖說降溫降得很快,但也才剛入秋,怎麼可能在外邊隨便站一會兒就被凍出傷來。
更別說祁硯知還是一個身量比他都高的成年男性,這機率就跟出門打醬油隨地撿幾百萬似的,除非做夢,不然就是一個自帶玄學屬性的魔幻故事。
「怎麼了,在想什麼?」祁硯知伸手在蔣昭南面前揮了揮,動作很輕很緩,甚至帶不起一絲寒風。
蔣昭南的視野里出現了一抹幅度很小的白影,他微微愣了愣,抬眼的時候正好看見祁硯知挑著眉笑得開心,蔣昭南撐傘朝他那邊斜了斜問,「你呢,又在笑什麼?」
「只要見到你就很高興啊,一高興就忍不住笑。」祁硯知勾著唇棲身注視蔣昭南的眼睛,蔣昭南沒想到他會突然靠近,於是絲毫不設防地與祁硯知的鼻尖僅僅相差幾厘。
街邊的紅綠燈早已不知變換了幾個來回,沒有路燈的牆角只剩一把傘將兩道清晰的身影全然籠罩,祁硯知幾乎是抵著蔣昭南的唇角一寸寸靠近,帶著點兒試探的意味,興奮到止不住顫動的目光在蔣昭南柔軟的嘴唇上貪婪留連。
實在是靠得太近了,祁硯知噴薄的熱氣半邊灑在他脆弱的脖頸,半邊又灑在他淺色的唇瓣上,有點兒癢,但更多的是顫慄,是從尾椎骨蔓延到後頸的顫慄,像貓被攥住了後頸皮,危險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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