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翠竹堂的家具擺設都安置好,沈姝雲才鬆了口氣,去院裡的躺椅上看書。
她體恤丫鬟們幫她收拾屋子辛苦,便叫她們去休息了,到晚飯時再來伺候。
耳邊是風聲蟲鳴,不遠處幽幽飄來一句,「阿姐,你在等我?」
轉頭看去,景延從竹林中走來。
她收起書本,從躺椅上坐起,「你進宮去那麼久,都跟皇上聊什麼了?」
「都是些無趣的事,阿姐不值得一聽。」
「那我同你說一件值得聽的事。」沈姝雲煞有其事道,「太后的外甥女給我遞了請帖,要我明天去她府上敘一敘,我想這可能是劉家有意結交你的信號,你怎麼想?」
「阿姐想去嗎?」他緩步走到近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躺椅上的她,將她籠罩在自己影子裡。
沈姝雲絲毫沒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過近,一門心思念著那張請帖,躊躇道:「我也不好說,有點想去看京城高官家裡見見世面,又怕說錯了話,給你惹麻煩。」
「阿姐想去就去,別怕給我惹麻煩。」少年輕笑一聲,俯下身來,手掌自然的捋過她耳後的一縷髮絲,夾在指尖輕輕摩挲。
那俊美的容顏赫然在自己面前放大,沈姝雲不由得向後傾倒,拉遠兩人之間的距離。
「阿延。」
「嗯?」
「我覺得你最近有點,不大老實。」她神情凝重的盯著他捏在自己髮絲上的手。
景延不得不鬆了她的髮絲,兩手按在躺椅兩側,傾身向她的方向,一手拂上她的袖口,衣料如女子的肌膚一般溫涼柔軟,惹得少年心頭一顫,順著衣袖就摸了進去,握住了沈姝雲骨感纖細的手腕。
「終於打完了仗,又能時常見到阿姐,我一天比一天高興,若有行為失當,請阿姐不要與我計較。」
沈姝雲瞥向他作亂的手,「你倒坦蕩。」
「只因昨夜睡了個好覺。」景延笑笑,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
說起昨晚,沈姝雲忍不住來氣,裙下的腿踢到他小腿上,「你還好意思說,都怪你半夜撬門,有蟲子跑了進來,在我身上咬了好幾個包。」
「哪兒?給我看看。」
少年關切的湊近,沈姝雲扯開領口,給他看鎖骨上至今未消的紅點。
「喏,還不都是因為你。」
她略帶幽怨的扭頭,暴露在外的側頸上卻落下一個濕熱的吻,驚得她忙抓緊了領口,再看他時,他一臉坦蕩,甚至玩味的抿了下唇。
「你又輕薄我!」沈姝雲忍無可忍,把人從身邊推開,將書捲成一卷就往他身上打。
沒一會兒,書頁都快打散了,終於將人按在地上,氣喘吁吁的問,「你是不是去不乾淨的地方了,還是跟軍中那些莽夫學的?快如實交代。」
「什麼是不乾淨的地方?阿姐說我跟人學了什麼?」少年仰躺在地上,灑了一身陽光,眼神乾淨,「我只是想親親阿姐。」
她倒吸一口氣,感覺整張臉都熱了。
不對勁,果然很不對勁。
沈姝雲從地上爬起來,心中的怪異大過了羞憤,喃喃道:「以後不許這樣了。」
少年結實的身體從身後抱過來,下巴自然的擱在她肩上,磁性的聲音低沉問:「為什麼不許,我跟阿姐親近,心里歡喜的很,難道阿姐不是嗎?」
她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去,擺正他的肩,「沒人告訴你,我現在告訴你。」
「若你我都小十歲,這樣並無不妥,可年紀大了就有了男女之別,男子與女子不同,若靠的太近,會有損清譽,叫人知道,我便嫁不出去,你也娶不到好人家的姑娘了。」
她一本正經,語氣鄭重,說完不見少年有何思考,反而露出釋懷的笑容,又往她跟前逼近半步。
「那正好,我沒想過娶妻,只想跟阿姐在一起,親密無間,過一輩子。」
沈姝雲聽他這話聽的耳熱,被人需要,被人依靠的感覺是很好,可他未免太天真。
扭過臉去嘀咕,「你這是孩子話,哪有男子不娶妻,哪有女子不嫁人……你要犟是你自己的事,總歸我是要招贅的。」
「招誰?」景延的聲音重了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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