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日後成婚,他們也能像現在一樣親密無間,彼此信賴,甚至,他可以進入她的閨房,可以面對面坐著說話,看她眼裡倒映著自己的模樣……可以如此嗎?
「一定會的。」沈姝雲微笑著回應他。
「你沒有雙親,我也沒有母親,雖然有個父親,可你也看到了,這父親有和沒有並無區別。我們在一處,你既然願意叫我一聲阿姐,我自然把你當親弟弟看待,無論成婚與否,你我都是姐弟,這是毋庸置疑的。」
聽她肯定兩人之間的關係,景延感到了一絲踏實。
雖是半路姐弟,卻也是過命的交情,只這一層,他們對彼此就是獨一無二的。
他鬆了口氣,抬手抓住她按在自己肩上的手,像好奇的孩子把玩玩具,沿著指骨的方向撫摸她每一根手指,將手指穿插進她的指間,掌心相扣,徹底將她的手掌握在手心。
沈姝雲被他抓的手心發癢,想要從他手里掙脫,卻抽不出手來。
忍著笑意,擺出架子來訓他,「你若閒不住手,就練你的劍去,少來折騰我。」
待在她身邊許久,景延早知道她是個心軟脾氣好的,又知她才是最閒不住手的那個,每日不是採藥磨藥,就是翻書練針,閒暇還要去偷摸外頭的野貓、鄰家的狗。
上半身前傾,逼近到她跟前,趁她不備,將另一隻手也捉到掌心扣住。
兩隻手都被抓住,沈姝雲佯裝慍怒地瞪他,「好啊你,又想用我練擒拿?」
她嘴角帶笑,看著少年的臉越湊越緊,眼神不自覺就被他的五官吸引過去。
他本就生的俊美,即使跟在貴胄子弟身邊,亦不會在容貌上失色,只是先前眉目無神,又時常低著頭,額發遮目,才顯不出他的出挑來。
如今,他換上了墨綠的衣衫,扎著高馬尾,頭髮剪短了,露出清澈明亮的眉眼來,瞳色如墨,眼尾微微上挑,往日裡總凝著冷光的眼眸,現在變得溫軟親和,徹底融化了風霜。
她恍惚有種衝動,想要一把把他按進懷裡,狠狠揉他的臉,抓亂他的頭髮,叫他像那隻不乖的小野貓一樣,臣服在她的手下,知道她的「厲害」。
還未動作,少年便捉了她的雙手,將她的手背貼在他微涼的臉上。
「阿姐,這世上的人,我只信你一個。」
他微笑著用臉頰輕蹭她的手背,墜落了星辰的眼眸閃著光亮,正專注的看著她。
除了她,有誰會伸手拉一把身處深淵、罪孽深重的人,為了一個與自己不相干的人捨棄大好的產業、與親友分離……她為了救他,做出了太多的犧牲。
他曾以為,自己是被她救活之後,才得到了新生。
現在想來,或許很多年前,與她初見的第一面,當他撿起那片青色碎布時,就註定走向與其他死士截然不同的人生。
她給予了他太多太多,多到她的存在本身,就足以成為他活下去的意義。
「景延,你好像變了……」
沈姝雲溫聲說著,歪頭看他,像只收斂了鋒芒的狼崽子,雖然還有著無法馴化的野性,卻在她面前顯露出乖順的一面,叫她越看越喜歡。
過去的自己一定想象不到,她能與景延面對面說知心話,還用手背揉他的臉。
在他期待的眼神中,她緩緩道:「變的更有人情味兒了,說的話多了,會笑會鬧又會體貼人,長得也越來越好看,渾身上下哪裡都好,實在招人喜歡。」
聽到最後兩個字,前頭她說什麼,都在耳朵里模糊了。
景延感到心裡湧起一股熱流,直衝沖的頂上嗓子來,脫口而出,「你喜歡?」
「嗯,非常喜歡。」
沈姝雲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欣賞與喜愛,趁著他一時分心,把雙手抽出來,捧住他的側臉,指節捂上他冰涼的耳朵。
耳後傳來的熱度蔓延上少年冷白色的肌膚,從耳尖紅到了臉頰,一路紅到脖頸。
沈姝雲睜眼看著,像見了什麼奇景似的,又驚又喜,「你還會害羞啊。」
她笑著去揉他細軟的頭髮,感覺像在摸一隻毛茸茸的大貓,少年給她揉的,臉紅的要滴出血來,聽她銀鈴似的笑聲,分明羞恥難當,心臟卻像浸了蜜糖似的,又甜又歡喜。
從未有過的感受和體驗讓他,甚至希望時間停在此刻,要這份充實的幸福感永遠永遠的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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