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霜昶朝攤販一笑,禮貌地拒絕。
大道兩旁堆滿攤販,此起彼伏的吆喝聲充斥整座遼東城,裝滿貨物的驢車一輛又一輛地路過熙熙攘攘的大街,分明沒有燕京那般平坦寬敞的街道,卻格外有秩序。
車馬碾過被海水撒過的街道,路過的人們歡聲笑語,好似數月前發生的海寇偷襲之事早已翻篇,而北宣王也早已將倭寇制服,叫他們再也不敢來犯。
可據朱辭秋所知,時至如今,海貿仍然未開,碼頭仍然被重兵把守分寸不得近。而大海之上,仍然有著一支囂張可惡的海賊倭寇正虎視眈眈地盯著遼東。
北宣王缺錢,缺很多錢。
他需要錢造船隻,需要錢造盔甲與弩箭。
朱辭秋忽然靈光一閃。或許,她知道陸桓來此是做什麼了。
陸家與白蘭揚家不同。
白家世代經商,族中沒有為官做宰之人,所以白家人才希望白蘭揚能進入,掙得一席之地。可惜白蘭揚扶不上牆,科舉過不了。但好歹靠著朝廷急尋一位譯官令的機會,勉強算是半隻腳踏入了朝廷。
但陸家是有人在朝為官的。
若朱辭秋沒記錯的話,開封府少尹陸公蘇乃陸桓一母同胞的二哥。
雖說是個從五品的官兒,但好歹算是京官。能在天子腳下,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有一席之地,顯然是不容易的。
朱辭秋還在京中時,這位少尹大人才剛上任,聽聞他一上任,便用江南的特產打開了開封府尹的大門,久而久之,二人竟成為莫逆之交。
陸公蘇長袖善舞,多錢善賈,深得同僚賞識。然而也有一半的人覺得他出自商賈之家,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銅臭味,不願與之為伍。
思及此處,朱辭秋忽然問顧霜昶:「開封府少尹如今還
是陸公蘇嗎?」
顧霜昶一頓,輕輕搖頭:「太子監國後,便將自己手下的人提到了開封府。」
朱辭秋瞭然,燕京權貴扎堆,皇權更是通天難違,有誰會去在乎一個商賈之士的去留。
陸公蘇再有錢,也收買不了整個燕京。
更何況大雍富商也分三六九等。
金陵白家的產業遍布五湖四海,衣食住行皆有他家一席之地,百年來的礦產鹽行遍布大雍,更與官家打了不少交道。因為這些,或許底下的官員們多少還會給白家一點兒薄面,讓白家的少東家在顧霜昶面前能露一露臉。
而陸家只是在江南富甲一方,占據江南大半產業,只有天下聞名的綾羅綢緞與皇親沾點生意,沒有令他們心動的礦業田產鹽務,就自然不會給多少面子。
想來如今陸公蘇已是賦閒在家許久。
誰都知道遼東有兵權,亦有與天子同宗同源的血脈。
「我們現在就去王府。」
朱辭秋停在原地,低聲說了一句。
王府在主街的盡頭,靠近西邊城門的角落裡。遼東城不大,四方街道也不像燕京那般蜿蜒曲折,反而四四方方的不叫人一不小心走上岔路繞著圈。
所以朱辭秋他們連走帶逛的連半個時辰都未用到便到了王府門口。
王府大門宏偉莊嚴,浮雕實木門緊閉,三節台階之下,左右各雕刻有兩隻巨大的老虎,老虎睜大雙目怒視前方,栩栩如生。
另有六名輕甲士兵,其中四名分別站在王府大門口,另外兩名則站在台階之下,立於石老虎旁。他們皆手持長矛專注謹慎的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朱辭秋緩步朝大門走去,然而還未走至石老虎處,門口的侍衛便轉身看向朱辭秋幾人,抬手將長矛頓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王府重地,閒人莫行!」
「煩勞諸位通報一聲,就說顧先生有抗賊要策,特來此獻上良策。」朱辭秋抬頭看向侍衛,帽紗被風掀起一角,露出上揚的嘴角。
話音剛落,顧霜昶上前一步,從懷中取出一塊小小玉牌,上面似乎刻著一個端方的顧。
他恭敬地用雙手將玉牌遞給其中一名侍衛,又見朱辭秋道:「此乃顧先生之信物,勞煩大人轉交給王爺。若王爺不願見我等,我們也絕不糾纏,即刻便離去。」
侍衛猶豫片刻,終究是接過玉牌,撂下兩個字「稍等」後便轉身開門,向北宣王稟報去了。
半炷香都未過,侍衛便匆匆趕來,同樣趕來的還有一名身穿文武袍,高大的男子。
男子約莫同朱辭秋一般大。他雙手環胸,站在台階上俯視著他們。而後定在朱辭秋身上的視線如審視調戲般上下遊走,好不輕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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