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只見他輕哼一聲,頗有些不屑道:「顧先生?隨我來吧。」
朱辭秋幾人跟在男子身後,從半開的正門進入王府內。
王府並無甚新奇的地方,內里是極其普通的庭院,連園中花草都像是隨意地從路旁採得的,並不珍貴。
長廊似乎直通王爺書房,一路都有侍衛看守。但男子卻在岔路口時停頓須臾,又帶他們拐了個彎,從長廊往右又往前,走出外宅往內院門而去。
入內院後,男子又將他們帶至往北的一處偏僻院落中,他停在門口,一動不動地看向他們,又指了指院門。
朱辭秋不動聲色地抬頭往上看,見那牌匾上寫了四個大字:竹落水院。又聽男子道:「王爺此刻不空,等有空了自然會召見你們。」
言罷,也不等他們說一句話便頭也不回地快速離去。
白蘭揚見人走遠後才敢嘟嘟囔囔一句:「什麼人啊,就給我們住這種地方。」
顧霜昶推開陳舊的大門,積年的塵埃隨著吱呀厚重的聲音飄在半空中,跳動著又落回地上不見蹤影。
院子很小,雜草幾乎長滿了整片院子裡的空地,連絲毫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最左側的牆邊似有許多枯敗的竹子樹,又被砍斷扔在雜草叢中。
朱辭秋環視一周,抬腳便要往主屋走。
顧霜昶趕忙拉住她的胳膊,擔憂地看了一眼四周腳下的雜草,道:「殿……小姐莫動!此地如此髒亂,恐有蛇蟲。」
他拉過她的胳膊,將她拉至身後便立刻鬆手,又親自往前替朱辭秋踩出一條安全的路。
朱辭秋微微頷首道謝,西琳跟在她身後順著那條並不長的路撒了一些防蟲蛇的藥,白蘭揚在一旁驚訝道:「你怎麼什麼藥都有?!」
西琳不以為然,甚至還取出一瓶藥逗白蘭揚:「我還有瀉藥。你昨日說近日鮮少如廁,不如你試一試我做的瀉藥效果如何?」
「大可不必!」
主屋的門搖搖欲墜,推開後,屋內腐朽的灰塵氣撲面而來,昏暗的房間被突然照入屋內的光亮刺激,無數細小塵埃跳動在空中,猶如飛絮。
陳設破舊不堪,但各處擺設卻井然有序,正廳的主桌上,還有一盞茶杯未曾放回原位,孤零零地立在桌上。
朱辭秋探頭看去,見那杯里似乎還有沾滿灰塵的茶水。就像是這間屋子的主人只是如往常般正常的外出,本以為很快便能回來繼續喝那一杯未喝盡的茶,可卻再也沒有回來。
白蘭揚受顧霜昶指使,與他一同將桌椅隨意地擦了擦之後,便百無聊賴地玩著自己腰間的玉墜子。
朱辭秋取下帷帽,想起剛才帶路的男子,忽然道:「方才帶路那人是北宣王世子。」
顧霜昶一愣,問道:「殿下怎知?」
「從前偶然看見過關於北宣王世子的描述。說此人身高八尺,膚若黑炭卻喜穿紅衣,雙耳喜戴紅玉石墜,右手有一遼東世稱祥瑞之兆的烏青胎記。」
「大雍百家公子錄!」白蘭揚坐直身子,揚眉樂道,「殿下怎麼還愛看這等閒書?難道也想……」
顧霜昶回憶起方才男子的模樣,出聲打斷了白蘭揚的揶揄:「殿下的意思是——」
「遼東之困來得突然,自然會有不少人為此前來。」朱辭秋淡淡道,「我說了顧先生後,若你呈上的是老相爺的信紙倒也不會如此。可我們呈給王爺的,是玉牌。試問普天之下,有哪個顧家還有先帝欽賜的玉牌?我們攜玉牌而來,自然被懷疑是天家之意,王府的人此時自然也會對我們十分警惕。」
白蘭揚疑惑道:「所以為何不直接給信紙?」
西琳也看向朱辭秋。
朱辭秋看了他們一眼,沉默片刻。
「信紙是老相爺與他們的交易,並非殿下與我的。玉牌是顧家家主之物,我呈上此物,也正說明,我不認可先前的交易。我與殿下,要重新與他們談。」顧霜昶緩緩開口,說明了朱辭秋沉默中未言明之事。
白蘭揚又問:「可他們若不願見我們呢?」
朱辭秋回答:「不會。」
顧霜昶又道:「他們既然從前與老相爺有交易,如今交易有變又有玉牌作信物,就算警惕萬分也要再來查探一番。」
西琳左看看右看看,覺得腦子要炸了。
大雍話一時譯不過來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屋外似乎有了動靜。
顧霜昶還未起身查看情況,便看見一直待在門口朝外看的西琳忽然戴上面紗轉身往裡走,又朝朱辭秋猛然開口道:「是南夏人。」
朱辭秋微微愣怔,十分迅速地戴好帷帽坐在角落暗處。顧霜昶擋在她身側,白蘭揚也學著顧霜昶的樣子端了凳子坐在前頭。
兩人一左一右,將朱辭秋身形遮住大半。
兩名南夏打扮的魁梧男子率先入內,緊隨其後的是戴著一副狐狸面具的男子踏入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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