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騰地坐起來,掀開裙子看到熟悉的紅色,還有被染紅的裙擺和床單。
沈淨虞捂住臉,終於能喘過來氣,深深鬆懈了連日來的壓力和擔憂。
一掃陰霾,沈淨虞容光煥發,猶如脫胎換骨般的神采。在花匠專業指導下,沈淨虞和鳴心親力親為,種下了自魯猗那裡拿回來的所有花株和花籽。
崔陟雖未解其中玄妙,卻也卸下她仍水土不服、身子不適的猜測。
這日,沈淨虞想要出去逛書肆,兩個侍衛她見過了面,遠遠跟在身後,若不留意,她幾次都不知道,他們兩個活人躲到了哪裡。
讓她想起被項青跟蹤的日子,她眉心緊鎖,掐住思索。
走到書肆門口時,正巧一頂低調華美的軟轎經過,沈淨虞的腳步因耳聽到「刺史大人」而稍稍駐留,視線向軟轎往去。
似乎朝著刺史府方位。
直到軟轎漸行漸遠,轉進巷道,鳴心壓低聲兒耳語:「娘子,那頂轎子瞧著是向刺史府去的。」
沈淨虞收稍目光,提裙進店:「也許是。」
只一兩句話和一個拐彎,哪裡能真的判斷去處,何況,便是去了刺史府又與她何干?
第52章 何時娶的妻?
肅王祁諳與譚家幼女譚時鶯的婚事於近期舉行。離開京城前,崔陟準備好了賀禮,眼見婚期將至,他提醒相關事宜:「讓楊慵送過去。」
項青回:「主君放心,已經安排妥當。」
「嗯。」崔陟應聲,不再過問,處理手頭公務。
沒過一會兒,外頭來報,刺史府來人說有事通傳。
此時,離小廝來匯報沈淨虞出府,不過大半個時辰,他自然下意識地以為是沈淨虞出了什麼事,然轉念想到,兩個侍衛均沒有消息。
崔陟面容沉著,命門外小廝進來。
來人跪在地上,開口道:「大人,府外有人來訪,自稱崔大人的母親……」
那日崔顯來時,沈淨虞在場處理,這回只餘下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一個主意也拿不定,只得先學著沈淨虞將人引到前堂,而後立馬馬不停蹄地來州衙找崔陟。
崔陟瞬時站起身,臉色凝重,片息後又神色如常,乘車回刺史府。
這是新刺史上任以來,頭一回提前下值,其餘下屬看著匆匆身影甚覺驚訝,暗中竊語猜測原因。
一路緊趕慢趕,路上,崔陟知曉了沈淨虞的最新蹤跡——出了書肆後現於茶館聽書。
崔陟沉思,邁步進府,入眼的先是一頂軟轎,接著越過軟轎,看到了端坐前堂飲茶的陶容。
視線相對,陶容放下茶盞。
「母親。」
念了太久的兒子來到了她面前,稜角分明的線條輪廓,早不是那個不到她腿窩的孩童。
是以小時語氣軟糯地稱「阿娘」「阿母」,後來就是恭敬的字正腔圓的一聲「母親」,就像現在這樣。
「您怎麼來了?」
語調平穩,表情不見任何激動欣喜。
算起來,接近三年沒有見過面,三年前的會面也不過兩炷香,連在家中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忽略不計,那就是幾乎六年沒有好好待在一處了。
結果,就是這麼冷淡,像在招呼一位客人。
陶容心裡不好受,她知道因為她曾經偏激的執念,她和崔陟的關係如今能到這種程度,已是算得好的情況。
「你總說閒了空,有時間就回去,但你的時間太難等,只好我這沒事做的大閒人來找你了。」
陶容故作輕鬆,半開玩笑地說道,視線卻仔細巡在崔陟面龐,話盡,仍舊激不起他幾圈漣漪。
「給您的信中寫明了,等這邊穩定下來,五六月份會回去看您。」
陶容本就是個性烈脾氣急的人,一聽這話,忍不住詰難:「你這是在指責我不應該過來找你?」
「沒有。」崔陟揉了揉眉心,「您準備在這兒待幾天?」
他沒有錯過轎子裝載的行李。
陶容難受又不滿:「還說沒有,你這意思不是趕我?」
「您如果維持這樣的語氣,那我們很難繼續溝通下去。」
陶容熄了火,「兩三天作罷。楊蕙娘過生辰,崔顯回去了,到時候崔嫣再領著女婿和一雙兒女,整個府里都吵鬧得很,我到你這兒圖個清淨。」
說到這,她又不由地嗔怨:「不遠迢迢找你,你倒好,巴不得你娘早走是吧?」
崔陟軟和了姿態。他很難想像母親這些年如何過下去的。在北上參軍前,他就不止一次勸過陶容,既夫妻破裂交惡,與其一個屋檐下礙眼添堵,不如直接和離。但陶容堅決不讓正妻之位,勢要與崔侍恆耗到底。
「你別可憐我,我在信中不曾瞞你,只是養的那幾個外室有些膩了,最近物色新人,來邰州尋一尋,順便看看你。」
崔陟隨聲附和,給自己倒杯茶,又重新為陶容添滿。
陶容喝了口,想到崔顯回府見她的模樣:「崔顯那小子找你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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