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時,沈淨虞發覺自己是如何草率,她很想反駁稱呼,但是此情此景不行,沈淨虞只好回以假笑。
幾乎都是家中有孩子的,沒多久談起家中孩童,激起幾位夫人的共鳴和附和。
有的好容易懷了孩子,脈象兇險,生的時候遭了罪,有的孩子調皮,惹人惱怒,頭疼得厲害。
聊了半會兒,樊主簿的夫人觀察到沈淨虞聽得認真。心思百轉千回,念到刺史夫人還沒有孩子,於是將話頭悄無聲息地引回沈淨虞身上:「要是刺史大人和夫人的小孩,那得是多麼俊俏聰慧,定是讓爹娘省心,爭氣有本事的孩子。」
此話一出,討論自家孩子的夫人紛紛剎住,轉而圍著沈淨虞展望稱讚。
沈淨虞充耳不聞,揀了幾個關鍵詞深思,忽而問道:「脈象都是何時把出來的?」
粉衫簪花這位反應快,直道:「差不多要一個月呢。」
另一位翠衫夫人也開口:「說不準,至少一個月,我第一胎的時候,將近兩個月才診出喜脈。」
她聽得心裡咯噔,需要等這麼久,這距離苘川才勉強過了半個月。
沈淨虞再無任何心思。
「夫人,三天後的賞花會你要來啊,到時我們在湖心亭宴飲賞花。」
沈淨虞潦草敷衍地應付了過去,送走了各位夫人。
獨自思索了很久,沈淨虞長長喟嘆一聲,勉強想通了,真有了她也絕不會留下,既如此,何必這時候心焦煩慮,她應該想的是後手。
四月份時節,氣候溫暖,人們換上了薄衫,百花園的花卉競相簇放,顏色形狀各異,花香四溢。賞花會按時於百花園舉行,休假兩日。
向沈淨虞遞出的邀帖足有數十個,沈淨虞不習慣她們脫口不停的稱謂和討好關注她的氛圍,不想赴約。
崔陟信手翻看一疊信帖,「不喜歡?」
按照樊主簿次日和他描述,她夫人口述現場是如何如何歡樂和睦,總之很是愉悅。
崔陟聽罷卻只想,沈淨虞不曾對他提及半分半毫,對他無話可說是麼,無論滿意還是抱怨都沒有對他說一個字。
若非他原本知曉,不然經下人打掃乾淨,他怕是都不知道那日下午有人來了刺史府。
時隔幾日,他終於問起這件事。
完整地重述一遍:「上回不開心?不喜歡和她們一塊閒聚?」
沈淨虞皺了皺眉,不發一言。
「不想去便不去,難得有閒暇,我們去逛一逛。」
沈淨虞和崔陟沒有去百花園,穿過人來人往熱鬧的街道,馬車向郊外行去。
越走越清靜,路旁盛放的野花洋溢著昂揚的勃勃生機,山坡那一片不知名的小黃花在清風中徜徉蕩漾。
滿眼生機,沈淨虞連日的鬱結似乎也被這花鑽出個漏風的洞,任風吹過去,太陽照進來。
一個時辰後,馬車停在了山腳下的院落前。
項青近前叩門,不多時,一佝僂老人打開了門。
「大人來了。」
崔陟從喉頭擠出一聲「嗯」,牽著沈淨虞進門,老人邊在前領路,邊道:「上房已經打掃好,大人看看合不合心。」
「你家主子可好?」
老人答:「一切無恙,主子得知大人要來,甚喜,今夜就會趕回來。」
第51章 皇陵、月事
魯宅主人名魯猗,極愛蒔花弄草,賞花會中許多珍稀花卉,皆是出自他手。但他為人避世,不喜於鬧市來往,經常出去尋找各種稀奇古怪的植物,行蹤難以捉摸。
二人隨老管事來到打掃乾淨的上房,院子四處都栽了花草樹木,頗具野趣。
老管事臨走指了指右側幽長的鵝卵石小徑:「大人有任何事都可以吩咐老奴。這裡從小徑過去就是花園,現時節花園裡百花盛放,大人與夫人可前去觀賞。」
「今日陪你賞花,明日我有事外出,你在此等候,等我回來我們再回刺史府。」
崔陟將她的時間做了安排,心中重石高懸的沈淨虞默默無言,並無多大興致,也沒有拒絕,她只想轉移注意力,在這裡散心放鬆。
坐在賞花台,可以一睹花園爭奇鬥豔的美景,花園中幾處假山石上水流潺潺,形成花蕊林木,山石清溪的景象,布局講究,觀賞性極高。
不過是消遣時間,和崔陟心平氣和圍坐觀花,沈淨虞一時還覺彆扭不適應。
少時,下人擺了棋,崔陟一面擺放,一面叫她:「過來下幾盤棋,這麼多年可還會下?」
說起這棋,是由當初崔陟手把手教授。
沈淨虞眼神曳動,她的確忘得差不多,管循平時不常下棋,或者說幾乎不會主動下棋。
粗略算一算,她也有兩年沒有碰過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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