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淨虞的神志被他的聲音拉回爐。她可能還沒有從昨日的變故中徹底緩過神來,又或許是昨夜崔陟的行徑嚇到了她,致使她現在如此緊張和不穩定。
她掐了掐自己的指尖,試圖用疼痛讓自己清醒一些,卻發覺指甲已經被修剪得整整齊齊,毫無攻擊力。
她愣了愣,無聲地笑了,笑容裡帶著幾分自嘲和無奈。
崔陟看她神色恍惚,眉宇間蹙起,伸手要扶住她肩膀時,她揚起下頜,目光直直地看向他,聲音輕而堅定:「還未喝避子藥。」
崔陟怔,顯然不曾料到她會如此直接地說出這句話。他的眉頭攢起,因為另一面,事實上,這回他確實未曾吩咐人去煎避子藥。
是忘記了,還是什麼,崔陟不想去探求。他只知曉這件事由她口中說出來,他極為不悅。
他忍不住想,她與那個男人在一起時,是否也曾如此在意避子之事?這個念頭甫冒出來,他的眼神便冷了幾分,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
他鬆開扶住她肩膀的手,淡淡道:「不必擔心,我會讓人去準備。」
語盡,崔陟起身離去,衣袂翻飛間帶起一陣冷風,仿佛連空氣都跟著凝滯了幾分。
沈淨虞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卻無半分波瀾。她不關心他的情緒變化,也沒有任何興致去揣測他的心思。門在眼前闔上,她終於放下心來,然而神色卻依舊黯淡。
片刻後,幾名婢女魚貫而入,手腳利落地收拾起桌上的碗筷。沈淨虞一一望去,發現這幾人皆是陌生面孔,並非她熟悉的鳴心。
她心中起疑,忍不住開口問道:「鳴心去哪裡了?」
領頭的婢女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迷茫之色,像是從未聽過這個名字,她福身恭敬地回道:「回沈娘子,奴婢不知道鳴心是誰。」
沈淨虞悻悻然收回目光,暗自思忖也許是自己多想了。今早她當真思緒紛亂,心神不寧。
她搖了搖頭,試圖將那些雜念拋諸腦後,卻又覺得胸口悶得厲害,一團無形的氣堵在那裡,讓她喘不過氣來。
沈淨虞站起身,想要跟著出去透透氣,卻被最後一名婢女攔住了去路。那婢女低眉順眼,語氣恭敬卻不容拒絕:「沈娘子,您不能出去。」
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著門關了起來,她收回探出的腳,浮出苦笑。崔陟這是什麼意思?又要將她軟禁於此嗎?
枯等之下,一刻鐘後,崔陟端著一碗深褐色湯藥推門進來。
那碗藥在他手中穩穩噹噹,藥汁微微晃動,散發出一股苦澀而濃烈的氣味,即便隔著一段距離,也能聞到那股令人不適的味道,濃郁得連空氣都被染上了一層苦意。
沈淨虞知道,那是避子藥。
沒有對話,甚至碗沒有碰到桌面,沈淨虞接過藥碗,指尖觸到碗壁的溫度,微微發燙。她低頭看著碗中的藥,苦澀的氣味撲面而來,讓她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她沒有猶豫,閉上眼,將藥一飲而盡。藥汁入喉,苦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像是無數細小的針尖刺在舌根,懸在半空的心跟著沉了下去,落回了平地。
隨後胃中泛起一陣翻湧,她強壓下那股不適,手指緊緊扣住碗沿,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發白。就在這時,面前伸出一隻手,手上安靜躺著三粒蜜餞,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的甜香。
「吃一顆。」
沈淨虞出神了幾息,苦意化開在舌尖喉腔,她抿唇,任由苦澀在心底蔓延,聲音很低:「不用了。」
崔陟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似是想說些什麼,卻終究未曾開口。他反手將蜜餞扔進了藥碗裡,雪白糖漬的蜜餞霎時沾染了幾點黑斑。
第39章 只能需要他。
黑褐的藥渣滲進糖霜,不一會兒整半個都變了顏色,就像某些東西同樣不似往昔,早已變了質。
沈淨虞默默吞咽腔喉內鋪天蓋地的苦澀,要將這份味蕾的痛楚銘記於心。
直到苦味漸漸消散,沈淨虞覷了眼崔陟寫了不快的臉,開口疑惑問:「鳴心去
哪裡了?為什麼沒有看見她?」
崔陟冷冷呵氣,不咸不淡地掃向沈淨虞,又是一個下人,難不成又是所謂的習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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