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小娘子說這些煩心事了。」青霜替她掖了掖被衾,「夫人交代過,小娘子生病著了風寒,這幾日要靜養,先別出去見客。」
徐妙宜只覺渾身乏累,好似又回到當初病殃殃的樣子。
「奴婢先幫小娘子擦上藥酒,小娘子再歇息吧。」青霜取來一瓶藥酒,倒了點在掌心,輕輕為她揉按頸部淤青。
徐妙宜忍著刺痛,小聲道:「舅母見了我的傷,可有說些什麼?」
青霜靜默了片刻,才說:「夫人嚴禁議論小娘子的經歷,夫人還說,小娘子能夠平安回來已是萬幸。」
她擁著被衾,心中生出一股暖意,愧疚又多了幾分。
青霜離開前,不忘給她點著一支燈燭照明,柔和燭光透過紗帳照進來,驅散黑暗。
徐妙宜心緒終於安定下來,又想起了江中那一刀。
那時她著急擺脫糾纏回家,用盡全力將陸慎之左肩扎了個對穿,會不會傷到筋骨,導致落下殘疾?
萬一日後他尋到顧家來,她總得給他一個交代……
徐妙宜整宿沒睡好,翌日,顧長寧來探望,說了不過幾句,便又以帕掩面啜泣,「窈窈,我該怎麼辦?」
開解表姐一上午,她只覺筋疲力盡,理解了青霜為何嘆氣。
午後容夫人來探視,聽說了這件事,淡淡道:「以後不管你阿姐說什麼,都別搭理她。她就是被慣壞了,離了她那夫君活不了。」
徐妙宜應下,只是顧長寧總來找她談心,難免又要溫言寬慰安撫。
她在後院養病,除了每日探望外祖父,聽表姐與
自己嘮叨,便是躲在房裡看醫書,也無什麼興趣出門。
顧老太爺年事已高,早就把藥鋪生意放手給了小輩打理,專心在家弄花蒔草,頤養天年。
卻不知怎的,徐妙宜每次過去,外祖父都要遞來帳本讓她翻閱,說是讓她仔細看看。
帳本從承平二十六年記起,到如今共兩年時間,她用了整整三日才盤點完,發現有近六千兩的錯帳,流水卻做得極其隱蔽。
顧老太爺笑眯眯道:「窈窈看出什麼來了嗎?」
「阿翁,您雇的帳房先生不好,該換個了。」徐妙宜將那些錯帳指出給外祖父看,取來算盤一筆筆核對,「兩年時間,共少了五千八百三十七兩進帳。」
顧老太爺眸光流露讚許,又嘆:「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徐妙宜抬眸望著外祖父,「阿翁是何意?」
顧老太爺道:「窈窈這次回家,還沒見過你那姐夫吧。等過幾日,你便能見到了。」
不過須臾,她便明白了外祖父的意思,這些錯帳都是阿姐的夫婿賀庭所為,他在暗中吞併顧家家產。
徐妙宜按住算盤,忙問:「阿翁,您打算如何處置?」
「不如何,自會有人收拾他。」顧老太爺笑道,「對了,你上次推薦的那位裴姓郎君,性子忠厚老實,又熟悉藥材,我已經給他安排好了師傅。」
日頭漸暖,她攙扶著外祖父出了書房,去庭院裡曬太陽,輕聲解釋:「我落難時,他和他阿姐於我有恩,這才引薦給了您。」
「都過去了。」顧老太爺道,「今後你好好留在家中,安心等你舅舅回來。」
想到舅舅,她心中悵然,無措地輕抿朱唇。
「窈窈,你可別傻乎乎地想著再回洛京去。」顧老太爺正色道,「阿翁有辦法的,已經托人去求鎮北侯幫忙了,這些年我們顧家為涼州軍供應了不少藥草,多少有點交情。侯爺與國公爺是兄弟,看在他的面子上,又有萬兩黃金作為賠償,興許國公爺便鬆口了。」
鎮北侯衛栩,是陸慎之的上峰。徐妙宜驀然緊張起來,鎮北侯是否知曉她與陸慎之的恩怨,當真會幫他們家嗎?
她不敢賭這個可能,杏眸微垂,暗自打定主意,如若真到了山窮水盡那一日,她必定要用自己的性命,換舅舅平安回家。
三日後,顧長寧慌慌張張闖入小院,「窈窈,你快跟我出門,我阿娘發怒了,她要打死賀庭!」
徐妙宜面露驚詫,匆忙隨她乘車行到城北一座別院,戴好帷帽進去。
院子裡擺了張黃花梨木圈椅,容夫人端坐上方,面容滿是怒意。
一對年輕男女被五花大綁,男子年約二十上下,生得清俊卻有幾分陰柔,正是賀庭。
許是在陸慎之身邊待得久了,徐妙宜並不覺得他長相有什麼過人之處,更不懂他為何吸引阿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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