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傾揉了揉眉心,語氣里透出些許疲憊來:「賣貨郎,賣貨郎……本就有蠱惑人心之能,可將看似不值錢的東西,賣出連城之價來。阿鳶,這次……但願不是我想多了吧。」
阮鳶這段時間被困公儀家,雖不清楚戈壁洲發生的事,但對於那傳聞中的「賣貨郎」還是有所了解的。因此乍聞池傾此言,阮鳶不免愕然:「怎麼扯上賣貨郎了?再說……那乞丐過得貧苦,好不容易逮住謝家這塊肥肉,想要狠狠敲上一筆也不是沒可能呢。」
池傾道:「所以謝家以千金換取了梧桐島信物後,是否有見到那位傳說中的仙人呢?」
阮鳶點頭:「謝渭是獨自一人去的梧桐島,因此具體發生了什麼,我實在無從探聽。只是從後面發生的事情來看,他應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池傾抬眼:「怎麼說?」
阮鳶道:「謝夫人被謝渭救回來了,之後謝渭不知為何重病一場,如今卻也逐漸康復。而玉公子求花之後再不曾回過修仙界,大家都說他已被謝家暗中除名放逐,為了……給死而復生的瑾公子讓位。」
池傾:……
令人悚然的一陣寂靜過後,阮鳶看著池傾掌心捏著的茶盞裂出數道縫隙,緩緩碎成了粉末。她牙疼地看著殘茶從池傾掌心淌下來,取了手帕,一點點替她擦拭著手指,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她早就猜到池傾會發火。
畢竟在這整件事中,謝家重新找回了嫡親的長子,家主與夫人的病症也得到了治癒,梧桐島更不知從謝渭手上得到了多少好處。而另一邊,妖族雖然失去了長命花,但畢竟也獲得了七傷花,縱然謝家隱瞞了許多事,但也勉強算得上一場「公平交易」。
唯有謝衡玉,尋來了七傷花,換回了長命花,卻最後留下個如此落魄的下場。
阮鳶打量著池傾的神情,小聲道:「聖主心中,果然也是替謝公子不平的吧?」
「才沒有。」池傾面無表情地用力抽回手,「他自己愛當冤大頭,和我有什麼關係?」
說著站起身,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阮鳶愣愣看著她的背影,半晌失笑。
啊,池傾口是心非的樣子,也挺少見的呢。
第55章 第55章「謝衡玉,你原來是個妖妃啊……
謝衡玉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是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他閉著眼睛,朦朦朧朧地聞到了枕邊隱約的花香。
那香氣似是長期浸泡在花海里,由無數種花卉薰染出來的味道,因離得不近,那味道若隱若現的,比往常顯得清淡了很多。
謝衡玉的眼睫輕輕一動,幾乎是在下意識睜開前的一瞬又強行合上。醒轉之後,其他的感知隨著視覺的喪失瞬間放大,他仿佛置身於夢中,也仿佛從未有過如此清醒的時候——
他聽到池傾的呼吸聲在不近不遠的地方均勻地起伏著,聞到她身上若隱若現的香氣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濃郁,他感知到她顯然沒有其他的動靜……所以,池傾是在他身邊睡著了嗎?
這個念頭如深埋地底的種子,在驚蟄的一聲悶雷之後,無端端開始瘋狂生長,謝衡玉蠢蠢欲動地想要睜眼去瞧瞧身側的人,卻又開始擔心這一切事關池傾的覺察,只是他迷糊間的錯覺。
要是醒來之後池傾不在他身邊,那該怎麼辦呢?
這種患得患失的情緒令他不自覺地攥緊了手,連眉峰也下意識地揪緊,若是睜著眼,恐怕那點子清晰的自厭又要從他眸中划過。
他……是真的不喜歡如今這樣瞻前顧後的自己,可是,卻沒有辦法。
他正在向深淵墮落,心甘情願地墮落,誰也拉不回他——不,或許有一個可以,可那唯一能拉他回來的人……卻仿佛也是深淵本身。
謝衡玉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足了心理準備那般睜開眼,朝池傾呼吸聲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池傾並沒有睡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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