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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傾走到他身前,俯下身,隔著一張桌案的距離,認認真真地打量謝衡玉的臉。

這時的謝衡玉,似乎已近弱冠之年,眉眼溫柔,容顏俊秀,但到底還有未褪的少年氣,整個人的氣質也更軟一些。

池傾怔怔看著他低垂的灰眸,忍不住又將他與未及弱冠的藏瑾比較了一下。

簡直是…

…兩個極端。

從三連城中出來的孩子,就像是一根被打磨鋒銳的刺。特別是藏瑾那種當殺手的,別說什麼溫柔如水的氣質,光是一個眼波沒把人直接戳成篩子,估計就算是枚不合格的棋子了。

從前池傾總覺得,若要養出謝衡玉這樣的人,勢必得給他搭一個遮風擋雨的暖棚才行,可自從她見過謝衡玉背上的傷疤之後,這種想法就已經開始動搖。

如今,她又在之前的那個幻夢中,看到身在外門的謝衡玉經歷過怎樣恐怖的場景,雖是管中窺豹,但心中更是覺得詫異至極。

大家總說養人如養花,可謝衡玉這樣的成長環境,到底是怎麼養出那樣一派寬和溫柔的性情來的呢?

池傾想不明白,卻沒發現自己望著謝衡玉的眼神已經有些變化了……是由那種透過謝衡玉回憶藏瑾的目光,重新聚焦回了眼前的青年本身。

她星眸中閃爍的目光落在謝衡玉臉上,帶著幾分探究的意味,有些好奇地注視著他。

像是在看她的花,多少有些連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在意藏在其間。

而謝衡玉的筆,卻在此刻忽然頓住了。

他注視著圖紙的視線凝住,緊接著,仿佛想起什麼似的,連身體都微微僵了起來。

池傾在他身前,頃刻便將他所有的變化都盡收眼底,一時……也不由得懸起心來。

下一瞬,書堂大門被幾個人轟然撞開,濃重的血腥氣隨著夜風撲面而至。

謝衡玉灰瞳驟縮,片刻後,才抬起頭,將顫抖的目光,緩緩投向書堂外那血腥氣的源處。

「長公子,您的機甲,還挺好用的啊哈哈哈哈哈。」推門而入的紈絝倚著門框,抱臂看向謝衡玉,陰陽怪氣地冷笑。

「一下死了那麼多外門雜碎,嘖嘖嘖,你下手……可比我們狠啊。」

池傾垂眸,目光落在謝衡玉緊緊握著筆的手上,她頓了頓,還是在他身旁蹲下身,望著他輕顫的睫毛與瞳仁,心底泛上一陣忽然的怒意。

她實在不愛看到謝衡玉在她眼前,這樣反反覆覆地受著欺凌。

只是……

一滴墨水順著筆尖輕輕滴落在紙上,濺開不規則的圓,謝衡玉擱下筆,似隔著虛空,朝池傾的方向看了一眼。

莫名地,她覺得他似乎能看得見自己。

隨後,謝衡玉朝她彎眼淺笑了一下,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別看我。」他如此對她比著口型道。

第32章 撕開幻夢,拉起謝衡玉的手。……

浮生一夢被池傾緊緊攥在掌中,捏得久了,有些汗濕,可她卻毫無所察,怔怔盯著謝衡玉的臉。

他……臉上的笑容實在太苦了,那雙她一向熟悉的灰眸雖是微彎的,可裡頭卻含了太多複雜的情緒,悲傷和懊悔甚至還是其次的,重要的是……她似乎能看得見裡面含著某種深刻的厭棄。

這種情緒,都是藏瑾的眼裡不會有的。

藏瑾在她面前,是不會偽裝的。他雖不常笑,可那雙灰眸對她彎起的時候,必定只有正向的情緒。

他不會像謝衡玉那樣,明明都快哭了,卻還強撐著笑意。

池傾緊攥著手,一時恨極了,恨他為何要用那雙眼睛這樣對著她笑,也恨自己為何被放在這個無能為力的位置,迫不得已地看著謝衡玉在這裡「渡劫」。

而那廂謝衡玉剛站起身,門口倚著的紈絝立刻調整了動作,他「噌」地直起身,怒視謝衡玉道:「怎麼了?自己做的事,你還凶起來了?我告訴你,我今天可不是來和你打、打架的,我是來帶你去宗祠的!讓你研究這歪門邪道,今天就好好治治你……」

「機甲術,」謝衡玉平靜地看著那紈絝,「它不是歪門邪道。」

紈絝冷笑一聲,諷刺道:「我懂我懂,你又要說……機甲術不是歪門邪道,機甲術是失落的正統之術。若天下都能普及機甲術,便不會發生以暴壓人、霸凌弱小之事了。對吧?呵呵。」

紈絝捏了捏自己的脖頸,轉頭望向書堂外那一堆被黑暗遮蔽的機甲殘骸,挑眉道:「喏,那堆就是長公子你的寶貝機甲,都是從那些外門子弟身上扒下來的,你自己去看看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是不是就是那些機甲的問題——不過我可告訴你,這些東西大宗司都親自檢查過了……我聽他親口說了,沒人陷害你,這都是你非要走這些歪門邪道,咎由自取的下場!」

謝衡玉走到門口,星灰的眸沉沉望著屋外對著機甲的空地,沒有上前檢查,更沒有再反駁紈絝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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