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三公子,我就不進去了,勞煩你將我女兒帶出來,我帶她回去。」
江家的罪狀是結黨營私、欺君罔上,明眼人心裡都清楚,分明是皇上看他們家不順眼了,自此所有世家貴族都要夾著尾巴做人。
可雲家卻不一樣,林書柔明白,自家丈夫那是實打實的編造了虛假開支,貪了國庫的銀子。
那段時日,她女兒頭上戴的珠翠寶石都不重樣的。
全家人都被這虛假的繁華富麗遮了眼,她雖時常勸誡著丈夫,可她一個婦道人家如何做得了夫君的主。
好在一直都風平浪靜,她漸漸也就不管夫君在外面的事了。
誰曾想事情竟有爆發出來的一天呢。
流放的這一路上,她覺得這樣也好,至少她再也不用虧心了,如今每日做了活,吃著樸實的糧食,心裡也格外滿足呢。
就是家中其他人的心思,她還不太了解。
江清辭走至床邊,伸手推了推還閉著眼的雲舒月。
郎中都說了,症狀只是頭暈而已,不是真的暈過去了。
「你母親來接你了,起來。」
他收回手,蹙額,她竟瘦成這樣了,肩膀有些硌手。
雲舒月緩緩睜開眼,眼睛先是朦朧中看見他時忽然一亮,隨後朝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然後有些茫然地四周望了望,道:「清辭哥哥,這裡是哪裡呀。」
江清辭撇開頭:「你母親接你來了,起來跟她回去吧。」
他的頭轉向另一側,眼睫垂下,稍有些落寞,她縱是與以前一模一樣的笑容,也乾癟了許多。
雲舒月有些失望,她伸手要拽他的手,江清辭卻突然起身,背著她,「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別讓你母親久等了。」然後快步走了出去。
衣擺甩得毫無感情。
句句都是趕人,他現在就這麼厭惡她嗎。
雲舒月揉了揉還有些發暈的額角,詩筠從外面撲進來:「小姐,奴婢好擔心你。」
被詩筠扶著,雲舒月緩緩從床上坐起來,這才有精力打量這處屋子。
這是一間不大的木屋,裝飾簡單質樸,被收拾得井井有條,她有些落寞地垂下頭,江清辭過得竟比她好這麼多。
詩筠攙著她的手臂,將她的腳從被單里掏出來,套上草鞋。
江清辭在屋檐角下靜靜看著,雲舒月終於還是跟家人走了。
祈言從他身後繞出來:「公子,我能回我的房間了嗎?」
「嗯,記得換回你的床單。」
三人往西邊的茅草屋走,夕陽西下,遠處有黃狗在吠。
王姨娘在樹根底下朝她們揮了揮手:「打好飯了,來這裡吃。」
雲舒月數了數碗,驚詫道:「咦,今天怎麼打到了這麼多碗粥,還有肉。」
王姨娘道:「今天也不知怎的,你們不在,我便把你們的碗一併帶過去,那人卻沒按照人頭數,將每個碗都盛滿了,許是來了位好心的官兵吧,也不知明日還能否這樣。」
雲明旭不來,她們能多打一碗飯也是好的。
雲舒月端起碗,一人還有個黃面饃饃外加一根雞腿。
「那便還是如常,給我父親留一碗粥回去吧。」
王姨娘猶疑道:「要不要,把這兩日的伙食情況如實告訴老爺,這樣他或許願意出來打飯了。」
雲舒月當機立斷:「不要,無論我們吃什麼,每日就給他留碗粥回去,再說了,要是他還是不願意出來,當心你們的肉和饃饃也沒了。」
她了解她父親,他底下有這麼多人可以供養他,他何必要出來呢,雖然成了流放的罪犯,尊嚴卻還沒放下。
一家之主不在,雲舒月愛管事,也愛命令人,說出來的話,大家都願意聽。
一家人今日便多了一個饃饃和一根雞腿可以吃。
這根雞腿當然是雲舒月的。
她盤腿坐在樹下,啃完了雞腿,喝完了粥,身體倒是沒任何不適了,她自然而然地拿起多的那根雞腿,瞥了一眼眼巴巴望著她的雲梓瑩。
是呢,雲梓瑩跟王姨娘在今天之前一直是分的一份食物吃。
雲舒月短暫地猶豫了那麼一下,還是自己吃了。
林書柔慈愛地看著女兒:「你今天受罪了,吃飽些。」
到了晚上,雲舒月躺在床上,肚子終於不咕嘰亂響了,可隨後她聽到了周圍此起彼伏的肚子叫聲,叫得她心煩。
她倏地睜開眼,今晚反而難以入睡。
她輾轉反側地想了許多事情,想到了以前的江清辭和以前的她,想不通自己為何淪落至此。<="<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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