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江清辭現在不愛搭理她是應該的。
再說了,她如今整個人灰頭土臉的,再用美色勾引他一回,能行嗎。
可她不能過這樣的日子一輩子呀,一定不能!
她轉了個身子,牢牢捂住耳朵,鼓了一口氣,進入了伴隨著蟬鳴和雞屎味的夢鄉。
又是天還沒亮的一大早,她聽見外面的哨聲響起,足以穿透人的耳膜直達頭骨。
她從床上坐起來,母親將她按了回去。
「你今天好好休息,不用幹活。」
過了一會兒,領隊過來點人的時候果然沒有點上她。
雲舒月鬆了口氣,縮回了破洞的被單里。
日頭升高,光線變得越發刺眼,清晨的陰涼逐漸被驅散,很快人就被酷熱籠罩。
屋頂的茅草像是被熱浪點燃,雲舒月第一次聞到這樣的味道,是一種乾燥的焦味。
她上身穿著灰布短褂子,下半身一條長褲,腰間隨意繫著根帶子。
她將兩隻腿搭出來,望著屋頂,搖著大蒲扇不斷給自己扇風。
扇了一會兒,她站起身,走到院子裡的大水缸前,拿起水瓢咕嚕咕嚕灌了自己好多水。
放下水瓢,拿衣袖抹了抹唇角,水滴順著下巴流進衣襟,洇濕了一片,一套動作做得行雲流水。
「哈……爽!」
就是早上發的那碗粥喝下去很快就餓了,也不知今天晚上還有沒有肉吃。
抬眼時正好看見江清辭一行人從山頭上下來,她心裡一慌,連忙將水瓢藏到身後去。
她仰頭望著站得高高的他,又想起自己穿著個灰馬褂。
好吧,江清辭壓根沒看她一眼。
江清辭跟自家幾位兄弟站在一起,走到剛修建好的行宮大門前指指畫畫著什麼。
雲舒月趕緊躲到了門後面去,一行公子還是那般模樣,仿佛流放到此地並未對他們造成任何影響。
江瑾瑜看到了茅屋後面露出來的一節衣角,道:「三弟,你這裡怎麼還有人偷懶呢。」這個點大家都去做活了。
行宮這片地方,專是江清辭負責,其餘江家子弟有的趁機外出遊歷,有的跟隨祖父江崇禮住在更深的山裡。
江清辭只輕輕瞥了一眼,那截灰色衣角有些發白,破著洞。
「別管她。」
雲舒月耳朵尖動了動,隨後聽到一行人從這一排茅草屋外路過。
「三弟,你說的那個適合品茶論道的飛瀑在何處。」
「跟我走便是。」
雲舒月心裡不甚舒暢,她不懂為何江家這幾個人能過得這樣暢快,如何還能去飛瀑下品茶論道。
她快速從門後出來,把著
門框大聲喚了一聲:「清辭哥哥!」
爛歪歪的門搖搖欲墜。
一行公子紛紛回頭。
她有些靦腆地抿唇笑著,一邊點頭道:「小伯,瑾瑜哥哥、正澤哥哥、清朗哥哥,你們好呀,好久不見。」
她笑得熱切又甜美,倒叫人不好不理她。
只有江清辭抵抗住了,他皺著眉,不太高興的樣子:
「你有何事?」
「來都來了,不如進我家坐會兒吧。」雲舒月把著門框,樹皮做的門板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她的眼珠子睜得大大的,眨巴眨巴。
第9章 第9章「雲舒月,我沒有尊嚴的嗎……
幾位芝蘭玉樹的公子紛紛轉頭往屋裡瞧去,雲舒月指著的桌子瘸了一根腿,桌面上坑坑窪窪,支棱著一些木刺。
上面歪歪扭扭擺放著幾個缺口的陶碗。
她說:「都坐呀,客氣什麼。」
眾人皆不言語,臉皮最薄的老四江清朗率先過來坐下。
一根爛歪歪的條凳。
雲舒月轉過身去拎水壺。
江清辭看見她垂頭往每一隻碗裡倒水,烏黑髮絲挽在肩頭,動作笨拙。
他別開眼,聲音冷澀:「江清朗,起來,咱們該走了。」
江清朗一向對三哥言聽計從,聞言立馬從條凳上站起來,條凳與地面擦出一段刺耳的聲響。
幾人就要離去,雲舒月將水壺落在桌面上,聲響鬧得不小,待江清辭轉過頭時,她迅速轉換表情,嬌嬌怯怯道:「清辭哥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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