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迪亞斯從那雙紫色雙瞳中清楚地看到了一股絕望,一種他絕不會在這間清理室之外展現的東西。
顯然他不信任任何蟲,也許是內容太過震驚、後果太過嚴重。
可我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迪亞斯想到。羅森克洛伊的使命和詛咒,雖然實際上與我無關。
「你是在拒絕我,奧里?」迪亞斯說著站起身來,「你希望我離開?」
「……不。」一隻手擦過了雄蟲的手腕,扒住了他的褲子,迅速在那裡留下一灘濕潤的水痕,「不。」
迪亞斯旋身,另一側的手揮起來,抓住雌蟲水淋淋的頭髮:「我從不強迫你,奧里。」
「想想你到底想要什麼。」
迪亞斯靠近,紫金異瞳一眨不眨,像叢林中的頂級獵食者。
他將奧蘭陛下從清理室里攙扶了出來,將他放進航行艦的豪華大床上,又走進吧檯,拿出兩個玻璃杯。倒上熱水,加上一顆方糖。
短短兩三分鐘,銀髮雌蟲恢復了一大半。他接過迪亞斯遞來的水杯,喝了一大口。
然後他將水杯放回桌面,如往日一樣向外展開肢體,顯出一種無所畏懼的隨性肆意。
迪亞斯站著、從更高處觀察著。
也許幾個月前,他會被對方的這副姿態矇騙。
可現在,無數次你來我往的較量、你進我退的試探、以及數不清夜晚的親密糾纏,讓他可以確定雌蟲肢體裡的緊張。
奧蘭的反應彷佛一個戰士。
放鬆不是漏洞,而是刻意調整出的備戰姿態,以便他可以隨時反擊。
也就說,精神域、循環和阿爾托利這個話題觸及到了這隻雌蟲的內核。
「告訴我。」
迪亞斯俯下身來,一邊說,一邊用手指穿過雌蟲被水吸貼在身上的襯衫,觸摸下背部緊張的肌肉。
奧蘭依舊保持沉默。
「奧里,我進入過你的精神域。我可以直接動手,而不是在這裡發問。」
隨著迪亞斯的靠近,奧蘭閉上眼睛、抿緊了唇。
雌蟲寬厚強健的身體比迪亞斯大上好幾圈,如此緊挨著,迪亞斯卻並沒有之前的渺小感。
他仔細觀察著奧蘭顫動的睫毛和他輕微蹙起的額頭,內心油然而生許多好奇。
好奇雌蟲這次的屈服會是何種樣子、又和上次有哪些細微的不同?
他將手放到奧蘭的胸口,感覺到那裡雷鳴般震動的心臟。
迪亞斯輕笑一聲:「你現在看起來像只害怕的小狗,陛下。」
「……你想知道?真的想知道?」銀髮雌蟲仍然閉著眼睛。
迪亞斯將手指伸進奧蘭的頭髮里,手指穿過濃密的髮絲,攥緊、拉扯:「我想照顧你,以回報你對我的款待。」
迪亞斯用另一隻手捏住了雌蟲的側腰,使用聖祭幻化出的薄薄刀片,割開了那件襯衫,直接刺入古銅色的皮膚。
鮮血從傷口處滲出,雌蟲輕哼一聲,終於睜開了眼:「……好吧。」
「…我還是只蟲崽時,就知道自己和其他雌蟲不一樣。不是級別,而是很多方面。」
略微停頓,因為刀片在他身上滑出了更多傷口,而金髮雄蟲緩緩蹲下,將唇覆蓋上去,在那裡直接吮吸。
「我很自豪於這種不同。哪怕我定期就會發狂失去記憶,醒來身邊一堆屍體,我也沒有怕過。」
「繼續。」
迪亞斯嗯哼了一聲,移開染血的唇,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種懶洋洋的輕笑,然後伸手抓向奧蘭腿間,威脅性地狠捏了一下。
"八、九歲後,我不再失去記憶。反而多了很多記憶。他們是我,又不是我……」
奧蘭仰起脖頸,雙手撐向後方,整個意識,陷入一片彷佛潮水般湧來的熟悉痛苦中。
「他們向我講述自己的故事,陪我聊天、教我戰鬥、我不懂的事情,都可以向他們詢問……」
「我很高興。因為有他們在,我可以保護好阿爾托利。」
在這裡,奧蘭發出了一聲嘲諷的輕哼,身體向迪亞斯靠近。隨著雄蟲的動作,他呼吸開始加快,滲血的胸膛上下起伏。
「在我第一次經歷死亡前,這就是我存在的唯一意義。」
那一次,奧蘭感覺自己的身體碎成了無數碎片,他在黑暗的潮水中漂浮,被海浪不斷地推得更遠、更遠。
璀璨的星星在他的意識中心閃耀,然後一點、一點,逐漸變得黯淡、冷寂。
他清晰地看到了那個黑暗的空間,隔著觸手可及的距離,便可回歸永久的虛無。
他朝彼岸伸手,就在那一瞬間,他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拽拉出去。星星重新開始閃耀,而一張他曾經砸碎過的玻璃桌,就這樣擠進他的視野。
「哥哥……」
十五歲的阿爾托利,站在他的面前,正緊緊扒著奧蘭的胳膊,眨巴著一雙楚楚可憐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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