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年累月,被雄蟲強制剝奪的本能會迎來難得的反擊機會。
它們積蓄了那麼久、等待了那麼久,只有有一點縫隙,都會發揮最大的生存本能,想要將自己的基因延續下去。
二十多年前,它們成功了。
那次是林德作為「伴侶騎士」陪同教宗度過FQ期。
伴侶騎士是聖廷一個傳統職務角色。
以前由專職蟲擔任,後逐漸變為臨時兼職,特指在教宗本蟲沒有特定配偶下,陪伴雄蟲度過FQ期的雌蟲。
伴侶騎士既然加了「騎士」後綴,便代表這是「公事」。
伴侶騎士沒有資格受孕。
那次,塞爾蘇斯在FQ期最後兩天徹底失去控制,且醒來後失去了記憶。
那次,林德被迫犯了錯,卻不後悔。
錯只犯一次,便驚心動魄、危機重重。
豈能再犯?
林德心有餘悸。
之前幾年,他也有當伴侶騎士的時候,但都不是他一蟲。而是幾隻一起。
蟲多,塞爾蘇斯便始終留有幾分克制。
再有幾次,是他一個。
可那幾年,塞爾蘇斯狀態很好,一次FQ期也變為趨於正常的兩次、三次。不會失控。
這次,林德全身上下所有直覺,都在警告他——
危險!危險!危險!
林德沉默半晌,找出一個看似無懈可擊且真實存在的日程,拒絕了教宗。
二十分鐘後,雄蟲沖澡清洗,換衣離開。
之後,一個月都沒有聯繫。
兩個月後,哈馬迪興奮地給他發簡訊。
【宇宙主宰,不敢置信!猜猜我撞了什麼狗屎運??】
【塞爾蘇斯邀請我當伴侶騎士!就在下周!而且這次只有我一隻蟲!】
【薩迦,我該怎麼準備?送他一件新睡袍怎麼樣,和我那件一樣的情侶套裝,布魯星系特有的華麗刺繡,他一定會喜歡……】
【不不不,還是親手做些點心!我苦練家政技能,終於到A了。這個時候不秀什麼時候秀?】
喋喋不休。
恍惚中,被雄蟲抱下了那張棋桌。膝蓋碰到冰涼的石磚,林德發現自己正在那張雕花大門前。
他的後背弓起來,臉被壓進門上雕刻的凸起花紋,雙臂被拉著推上,又被雄蟲用從他脖間扯下的領帶綁上手腕。
打了死結,纏得很緊,緊到那淡色皮膚勒出一條深深紅痕。
雌蟲的背肌繃緊,蜿蜒出流暢健美的曲線。
塞爾蘇斯一看便知,雌蟲的身體已再次做好準備,且充滿期待。
可他的表情……
雄蟲露出一絲自己也未察覺的微笑。
琥珀色的雙目隱含薄怒,銳利劍眉蹙起深溝,狠狠咬著下唇,明明已經意識恍惚,還是努力找著焦點,且的確很快就會恢復那股深入靈魂的沉冷與鎮靜。
這就是林德和其他雌蟲的不同。
其他蟲這時早就放棄。
與不可違抗的獸性本能做鬥爭,徒勞無益,庸人自擾。不如徹底沉溺放縱,享受宇宙的恩賜。
可林德還會是這個表情,還會是這個眼神。
憤怒,永遠的憤怒,藏於厚厚冰層下的火焰。
是一種對抗。
對抗種族既定的命運,對抗競技場中的獸性,對抗雌蟲的本能,對抗自己對他的吸引、對他的掌控。
他在為什麼拚搏?在為什麼戰鬥?什麼時候會熄滅?又或許,永遠不會?
塞爾蘇斯發出一個又一個疑問。
而正是這一個又一個疑問,讓他一層一層鑽入、剝開,繼而著迷、有了私心。
變換的角度,帶來新的體驗。
雌蟲的信息素開始瀰漫,往日朦朧清淡的味道像被踩爆的果子,撲鼻而來。層層疊疊的茉莉香鋪疊在白麝香與雪松之上,涌動著蜂蜜的粘稠與明媚。
往日寧靜安謐的空間裡,迴響著有節奏的雜音。
「……塞爾索……啊……」
嘶啞的叫喊,片刻前的對抗煙消雲散。
哪怕不久後它們就會捲土重來,但現下這一刻,能逼得林德叫出自己的暱稱,雄蟲已覺自己獲得了勝利。
秘密籌劃的第一次,如約而至。
塞爾蘇斯當時還很年輕,一個沒把持住,在將雌蟲從狂化霧海中拉回後,直接盪開了雌蟲的精神海。
那會林德整個腦子和身體都剛剛才從狂化中復甦,身體上全是被他自己撕扯出的傷口,血淋淋的,因為沒有自愈因子,一直在往下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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