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秒之間,我已下了決斷。
「我會去的。」
我對萊伊說道。
萊伊心滿意足地離開,那個樣子,讓我幾乎可以肯定。
晚宴,必然還有他的「布置」。
——但我不會怕他。
無視、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既然他和科爾終有一天會背叛我,那就讓我,在那之前,將他們作為工具,使用殆盡。
……
半路這麼一打岔,等我趕到彩排地點時,果然又遲到了。
現場滿滿都是蟲,有幾個紅衣主教,但更多是助祭這樣的中下級職員。和上一次不一樣的是,他們都在等我。
「阿爾托利,你沒事吧?」
貝卓從蟲群中走出來,一臉關切地迎向我,「拉格說你很早就離開了,但……」
「那種謊話也就你會信。」
理查德冷哼著插話。他冷冷地看向我,語帶嘲諷:「多半是剛從哪只雌蟲身上爬起來的吧?厭棄了那個聖廷騎士,又找到什麼新情蟲了?」
理查德,和阿爾托利同樣身穿紅衣,是主教里有名的「毒舌」蟲。
和貝卓老好蟲相比,他實力略遜一籌,卻更野心勃勃、更有掌控欲,對下一任教宗之位虎視眈眈。
既然想當教宗,很自然的,他對阿爾托利就不可能友善。
我白他一眼,不做回應。只是朝貝卓點了點頭,直接擦著理查德的肩走過,來到其他主教面前,微微躬身。
「抱歉,路上有事耽誤,讓大家久等了。」
「現在可以開始了。」
眾蟲不吭聲。
我再看過去時,不光助祭們惶惶不安,就連其他幾隻主教,也你看我我看你地打著啞謎。
這是怎麼了?
貝卓低咳兩聲,將手放到我的肩膀上,低聲說:
「殿下,您太客氣了。大家……不太習慣。」
?
是指剛才的躬身?
理論上,我和他們平級。但實際上,我在主教之位外,還有聖子身份加持。根據聖廷教義,我只用對教宗一人行禮。
再仔細想想,好像這個時候,阿爾托利的字典里也沒有抱歉一詞。
……但這也太誇張了吧。
我過去是有多麼囂張跋扈,讓一個很符合此情境的反應,變成了堪比鬼故事的詭異行為。
我按照地板上貼好的標識,站到了儀式上我該有的位置,即五角星的正中間。
其他五位主教環繞在我周圍,隨著敲鐘聲響起,他們張開雙手,用古語吟誦出征禱詞。
精神力凝成的金色淡光悄然而至,將陣法內的主教籠罩在內。
上古之語,僅是念誦就有術法之效。當它們被組成特定詞語、用特定韻律吟誦而出時,調動的能量便可增長至數百、數千倍。
這段祝禱儀式難度不大,效果取決施術者本身實力。五位紅衣主教,則是僅次於教宗參與的高級別。
我沉默著,感受著空氣中元素分子的遊走。在某一個一閃而過的空隙中,我啟唇發音。
精神力隨之泄出。
圍繞在身的精神力光輝突然暴漲,從淡淡的金,變成刺眼的白,從薄薄的輕紗,變成濃厚的白霧,且在同一時間,以我為中心,向四周、向整個殿堂迅速擴展而至。
「!」
「!!」
「!!!」
主教們愕然,吟誦聲中斷,但光輝並未消失,反而由遊動的白霧再次轉成了清透的光,又凝成一層薄若蟬翼的實體,猶如一個巨大半扣玻璃瓶,將在場的所有蟲都籠罩在內。
我閉上唇。仰頭打量頭頂若隱若現的透明殼,很滿意地觀察到,它的形態比我上次使用時更穩定、更完美。
同我相似動作的還有貝卓。他離開自己的位置,快步走到陣法的邊緣(很靠近出入口了),沿著它一路觀察,又回到我的身邊。
「太漂亮了!」
貝卓出聲讚嘆,雙眼閃閃發光,「除了聖座,我還從來沒見過有蟲可以做得這麼完美。阿爾托利,你太棒了!」
祝禱儀式本質上就是個大型施法現場。
因為是「範圍技」,又因為被祝福者都是高等軍雌,所以才需要很多聖職者,如此才能保證釋出的精神力總量和質量。
換言之,只要有一隻雄蟲足夠強大,可以負荷所有的消耗,其他蟲也就不必要了。
以我對在場雄蟲實力的了解,目前能做到我這種程度的,應該也就貝卓和理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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