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邵暉這邊就沒他什麼事了。
「我知道。」邵暉一臉安詳地閉上了雙眼,按下了床頭的開關。智能窗簾緩緩合上,遮住了窗外的陽光,也遮住了最後的體面。
賀亦巡帶著許培朝門口走去,但這時邵暉突然叫住了他:「你現在代理局長一職,權限有提高嗎?」
「我現在是完全訪問權限。」賀亦巡說。
「那你去檔案室看看吧。」邵暉說,「那裡有你想要的東西。」
護士給邵暉掛上了點滴,那一點一點滴下的液體就像是生命的倒計時。
許培最後看了一眼,跟上賀亦巡的步伐,問:「他的意思是檔案室里有甄禮案的資料嗎?」
「嗯。」賀亦巡說。
「那我們可以幫甄博士翻案了。」
這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但賀亦巡卻沒什麼反應,徑直走到電梯前,按下了下行鍵。
甄禮翻案,意味著許培要離開了。
說不清的煩躁又開始盤踞心頭。
「叮咚」一聲,vip專用電梯的提示音打斷了賀亦巡的思緒。轎廂門朝兩側打開,一個身穿黑西裝的女人走了出來。見到賀亦巡和許培,她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但並沒有想要交談的欲望,越過兩人朝病房區走去。
「我有話跟你說。」賀亦巡開口叫住女人。
高跟鞋的聲音驟然頓住,林玫轉過半個身子,沒有不耐煩,但也不算有好臉:「說。」
不知是不是許培的錯覺,卸任市長後,林玫說話不再那麼急躁,似乎多了一股從容。或許放下在意的東西,反而能豁然開朗。
vip樓層鮮少有人來往,電梯廳沒人,正好適合交談。
「維德利酒莊的事你知道嗎?」賀亦巡問。
「你要說他們搞淫趴的事,我不知道。」林玫語氣冷冷地說,「我大概知道賀駿會賄賂他們,但不知道是這種形式。」
「現在你知道了。」賀亦巡說,「你這會長當得安生嗎?」
許培不確定林玫會怎麼想,但在一個團體中,身為女性的自己被一群男性排擠在外,用個不恰當的說法——不帶她玩,當然,她可能也不想玩,但壓根不知情,而她還是這個組織的會長,這種感覺頗為微妙。
加上多數夜魅都是女性,就這樣可悲地成為了錢權之下的玩物。而她身為在名利場中打拼的女性,多少應該有點感觸吧?
「你想教育我還嫩了點。」林玫面無表情地邁開步子朝前走去。
「羅恩死了。」賀亦巡的話讓林玫又停了下來,「錢曠和韋泰也死了,邵暉半隻腳踏進了墳墓,你們致進會的高層就剩你一個了。」
林玫皺起了眉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只想問,你圖什麼。」
眉宇間閃過一絲遲疑,林玫似乎有一瞬間,被賀亦巡問住了。
但這絲遲疑轉瞬即逝,她的眉頭皺得更深:「你懂什麼。」
「我是不懂,怎麼會有人熱衷於做傷天害理的事。」賀亦巡說。
「傷天害理?」面對這麼嚴重的指控,林玫氣極反笑,「我做事有我的立場,就像你做事有你的立場。怎麼我就是傷天害理,你就是正義使者?我也不懂你幫甄禮翻案又是圖什麼。既然你這麼堅信致進會就沒好人,你怎麼就相信他是個好人?」
「司蕾是他殺的嗎?」賀亦巡一針見血地問。
林玫面色慍怒,臉上就像在颳風下雨,好似隨便開口都能把人噴個狗血淋頭。
但面對賀亦巡的問題,她硬是半天答不上來,胸口不停起伏,想要反駁卻無法反駁,最後憤憤化作一句:「我跟你沒什麼好說。」
見林玫又要離開,賀亦巡加快了語速:「你知道賀茂虎金盆洗手了嗎?帶他妻子隱居去了。」
「所以呢?你想說回頭是岸?」林玫的怒火愈發旺盛,就像被沒資格的小輩教育,任何長輩都會氣得面色鐵青,「他娶那個保姆是應該的,賀駿都死了,他難道不該補償人家嗎?他一直希望兒子能繼承他的事業,你壓根指望不上,他現在不金盆洗手還幹什麼?」
很顯然,林玫的重點在賀茂虎娶了別的女人和隱居這件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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